方焕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娋儿起来了?这才丑时末,你还在长身子,白日在女先生那里用功了,该好好歇歇的。”
“谢谢新娘娘关心。”
大公主眼睛弯弯的笑,“娋儿歇不安稳。听到响动,便想出来看看。见到您还在这里坐着,连父皇和母后身边的女官都在,便走出来了。
方焕点点头,宫人妥帖的搬上了绣凳,沏了一碗热茶:“公主暖暖身子。”
方焕拉她在自己腿边的绣凳坐下,见小瓷碗里是茶水,不愉的轻吓了一句:
“都这么晚了,你是怎么做差事的?还给公主沏了碗茶?去换成温热的牛乳羹来。”
她又扭过头,左手将大公主微拢到怀里:
“娋儿,一会儿喝了牛乳羹,让素拂姑姑带你去嬆儿那里,你们两姐妹一起歇息好不好,外面凉,你还小,不好在这儿熬着。”
大公主依旧暖暖笑着,挽着她的胳膊:
“今日娋儿总睡不踏实,夜里醒了两次,现在倒是彻底失了困意。”
“刚刚看到母妃还在榻上昏睡着,有小宫人和医女们在照料,我便悄悄出来了。”
“刚刚得知阿碧姑姑被父皇罚没了,加上我还有些记挂着乳母的事,左右回去也歇不下,更不好去偏殿扰了妹妹的好梦。”
“不若就让娋儿在这儿,安生陪着您吧。”
她将小脑袋倚在方焕肩头,带着稚儿软绵绵的奶音轻轻撒着娇,方焕最受不住她这样,只好连连点头,同意了。
崔娋偏头,温声问钟粹宫的内监总事:“你与我讲来,乳母她是怎么了?”
一番神态,她不过才八岁的年纪,竟还拿捏出了几分高位者的端庄。
方焕有些好笑,也由着她问。
“回公主,您的乳母她……刚刚经由查明,她参与了谋害丽妃娘娘的黄芪之祸。”
内监觑着她们的神色,尤其是大公主的神色,不由也有了几分犹疑尴尬之色。
崔娋倒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眼眶一红,小手可怜兮兮的抹了抹眼角:
“原来她有着这般蛇蝎心肠……新嫔娘娘,待将她带回来时,叫娋儿问她几句话吧。”
她抬起头,强抑难过的看着方焕。
“这样的腌臜事,娋儿本不应过问的,只是我心中焦灼,故而有些失态,娘娘不要介怀。”
方焕牵了她的手,抱抱她:“莫要多想了,我怎会介怀呢?那乳母背主,还私自出逃,娘娘会处置她的。”
她没说的是,那个乳母,现在可能生死难料了。这样明目张胆的叛逃和出卖,谁敢留她?
“星儿那里呢?”
“娘娘……”
素拂捧上了……一小提药材。
被藏起的那三包药材!
“在星儿床脚的暗格里发现的,刚刚上面还有衣物盖着,奴婢们觉着不对,边便启了出来,果然……娘娘想的半分没错!”
方焕似笑非笑瞥了眼眼神已经变化的星儿:“拿去给封太医验一下,看看对不对。”
封太医在烛火下一一分辨清楚:“娘娘,正是丽妃娘娘的安胎药——是加了黄芪的那种。”
“呵。”
方焕冷笑一声,站起身,拿过药包,猛然砸到星儿脸上:“你还冤枉吗?!”
星儿不闪不避,任由那药包砸到她身上,挂绳松开,干枯的药材散落一地。
她抬起头,不慌不乱的与方焕对视,再无半点刚刚的怯懦。
“奴婢当然冤枉!”
方焕银牙一咬,反倒笑开了。
她缓步上前去,掐着星儿的下巴,居高临下地逼视她:
“物证就在这儿,还有暗格的事呢。你的嘴就这般硬吗?非得去暴室被上了大刑,才肯招吗?”
星儿脸上没有半分惊惧神色,她轻轻咧开嘴角,就像寻常玩闹那样,笑的很开心。
方焕探究的盯着她的眼睛,却发现她比自己还要平静。
星儿认真捧起方焕的手,温柔又恭敬的一点一点将它从自己的下巴上挪开:
“奴婢侍奉您和四公主那么久,日日尽心竭力,从不敢有半分懈怠。”
“看在奴婢实在尽心的份上,在奴临死前,求新嫔娘娘全奴一个愿望,听奴婢讲一个故事吧。”
方焕的眼神冰凉,指尖一抽便甩开她的手,却许了她的请求:“讲!”
星儿毫不在意她的态度,依旧笑的很开心,她挺直脊背,稳稳端坐了。
她笑着朝方焕说,语气熟络又亲近,就像寻常女子聊天那样,半分没有了以往对宫嫔的恭敬怯懦。
她有些怀念。
“奴婢已经有好几年没这样坐着歇息过了。不卑躬屈膝的,也能像个体体面面的小娘子。”
她有几分开怀:
“能这样与您说话,是奴婢一直以来都幻想的事。奴婢对娘娘一直很敬仰和向往,觉得您让人羡慕极了。”
“您嫁与了自己从小熟识的小郎君,生下了可爱的孩子,高高在上的坐在那儿。”
“又有良好的家世,美丽的容颜,头脑聪慧,性情豁达。这钟粹宫里盛放的那样美丽的芍药都不能夺您三分颜色。”
方焕打断她:“如果你的故事就是指这些废话,那你大可攒到暴室慢慢的说,没有人拦着你。”
星儿一点都不生气,她一偏头,露出一点小虎牙:
“娘娘就听奴婢说完吧,左右也费不了多长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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