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儿把白天听来的故事慢慢的讲给十年听,哄着他,更希望这个故事是真的,希望十年也能在这虽已破烂不堪,但却是关帝老爷的地界儿上得到保佑。
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轻拍十年,慢慢摇晃身体轻声讲着故事的穗儿,在安平的眼里像一个菩萨。
自从离家逃难以来,安平没有机会好好地看看自己心爱的女人,而落魄到如今这种境地,在又饿又累担惊受怕的躲在破庙的夜里,借着昏暗跳闪的火光,他竟然可以这般肆无忌惮的望着穗儿出神。
毛豆在一旁暗自擦泪,他不懂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长眼睛,他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儿,他更心疼自己姐姐,忧心往后她带着十年和添福怎么办。毛豆心里此时有了一种想法,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念头,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太荒唐了:他想如果姐姐能和安平一起过日子或许会好一些吧,安平应该不会不管十年姐夫的吧。。。
毛豆怀着心事,一点点的把捡来的柴草添进火堆,慢慢地在熬煮着整粒儿的苞米,为得是煮得稍软些能嚼得动。穗儿已经没有nai水给添福吃了,只能靠嚼碎的苞米一点一点的喂给孩子。毛豆心疼姐姐和添福,尽量把粮食煮的软一些再软一些,整夜守着火他也不嫌麻烦。
这一夜过得极其漫长。
天亮以后毛豆说要去河里抓鱼去,给十年和添福熬点儿鱼汤,把他看护了一夜的苞米粒儿粥放到穗儿跟前就出去了。
没过多久,毛豆兴冲冲的回到了关帝祠,喊穗儿快看谁来了。正在喂孩子的穗儿转头一看,毛豆带着自己的二哥二粱来了。
“穗儿,你这。。。这是怎么了啊?“二粱一看抱着孩子的穗儿旁边草堆上还躺着一个人,自己不认得。
“二哥你怎么来了?“穗儿又惊又喜,在这异乡的破庙里见到二粱简直像做梦一样。
“到处都在闹日本,生意根本做不下去了,我们几个学徒就往家走,今天刚走到这里,在街上就迎面碰上了毛豆,才知道你们耽搁在这儿了。穗儿啊,跟哥一起回家吧,咱们一起走,回家总还是有口饭吃的啊。“二粱看见穗儿这副样子心焦的不行。
正说着,安平从外面拾柴回来,见来了一个年轻人似乎是认识穗儿和毛豆,问是谁。
毛豆给安平和二粱互相介绍了一下,并没有马上说明地上病中昏睡的那个才是姐夫。
二粱的到来简直好像关帝爷显灵一般的神奇,不但多了一个帮手,还带来了他随身虽然不多但却能解了燃眉之急的干粮和钱,而且二粱还带来了外面世界的消息,以及他明确知道回家的路怎么走能比较保险的避开鬼子。
虽说这刚过去的难熬的一夜每个人都非常疲惫,十年却在破庙的草堆上听着穗儿的故事睡了踏实的一觉,竟也缓过来了,又见到了二粱,十年精神了不少。
再次重整行囊,车上也空了,干脆让十年也坐车上,安平二粱毛豆三人齐出力,这回回家的速度可是快得多了。
路上兄弟三人讲了分别后的种种,安平和毛豆心照不宣的避开容易让二粱产生怀疑的话茬儿。十年虚弱并不参与他们的话,只是即使自己时醒时晕闭着眼睛也紧紧拉着穗儿的衣角不放松,也不知他是怕穗儿突然消失还是他单纯的记住了婆婆的话,要护着妻儿不撒手。
就这样趁着白天加紧赶路,二粱带着穿插小路避开路卡,天黑的时候回到了杨家庄。
才离开半个来月,却物是人非恍如隔世。虽说家里已经不是过去差人使婢的富贵排场,但藏的粮食钱财还是有的,日子过得下去。
二粱本打算连夜回韩家村,好早点儿见到爹娘 ,穗儿坚持让他休息一晚上天亮再走,也好兄妹三人好好的说说话儿。
匆匆吃了饭,二粱和穗儿商量着要不要一起回娘家去,如今婆婆不在了二粱不太放心穗儿自己持家过日子,眼见十年病歪歪的根本指望不上,还不如一起都回去韩家村。穗儿不答应,说哪有嫁人了生了孩子还回娘家住的道理,再说那些田地和这宅院怎么办?既然不走了就该好好守住这些,家要像个家样儿。而听了这些话安平只是沉默,他无法说同意或者不同意,他在这种时候完全的是个外人。
毛豆不同意二粱的提议,说当初爹娘决定让他来陪姐姐就是想到姐姐需要个人帮忙才让他来的,再说带着姐夫和孩子回娘家也不是个事儿,人家杨家又不是没人了。这句话毛豆说的理不直气不壮,但他心里明白,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让姐姐回娘家去,尤其带着十年姐夫,早晚会在爹娘面前露馅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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