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计师- 先遣鲅鱼圈(1/2)

先遣鲅鱼圈

1968年4月4日，我“有幸”和另外几个同志被排里派出到鲅鱼圈大董屯做先遣队员，打前站。

南沟二连的统计局、财政局、财物委，另外还有其他连的气象台、水文站五个单位被安排到鲅鱼圈采石。为盘锦五七干校建校舍准备石料。计委、经委、科委没有参加采石，而是去了盘锦。

那个时侯，鲅鱼圈是一个渔港，鱼讯期各地的渔船可以把捕捞的水产品卸到港口，由收到水产品的渔业部门开具收货凭证，收到的水产品数量算作捕捞生产单位的（计划）产量。同时，渔船可以在港口补充淡水和粮食。听说，鲅鱼圈能够供应渔船的粮食都是粗粮，南方的渔船因而不愿意在这里卸货。所以，那个时侯鲅鱼圈港口显得十分冷清。我在鲅鱼圈海边溜达过几次，企图看看渔港卸鱼的景象。没有看见港口码头之类的设施，有时有几只渔船横七八竖的停泊在岸边；岸上散乱地摆放着跳板和绳索，竹筐之类的东西。

鲅鱼圈地处渤海辽东湾东岸，大董屯是鲅鱼圈公社的一个大队，在鲅鱼圈公社的东北方向。坐火车到大董屯，要在熊岳北芦屯火车站下车，向西走大约一、两公里。大董屯大体上是两面环海，西边是沙滩，为优良海水浴场，沙滩北侧是页岩形成的山丘，我们把那边叫做西海；北面是花岗岩岸边，岩下是稀泥滩涂，退潮时，海水远离岸边，我们把这边称为北海。

我们采石的场所分成两个地方。一处在西海，页岩形成的、石头颜色有些发红的山丘上；一处在北海，花岗岩形成的、石头颜色发青的石崖上，当地社员把这里叫碾盘石。财物委、财政局和气象台、水文站安排在西海，我们统计局被安排在北海。

居住地是这样分配的。财物委住在大队的队部附近的空闲房舍；财政局等安排在西海采石场附近的生产队尚未使用的马圈（juan ）；我们统计局安排在靠近北海的生产队使用多年的马圈。先遣队的任务就是把我们的住所清理、收拾、装修成可以住人的程度。

到大董屯的第一天就开始清理马圈。上午，天空稍稍有些昏黯，阳光不怎么刺眼，还是大晴天的气象。午饭是设在大董屯大队队部附近的伙房送来的。马圈里（尚未清理）无法吃饭，只能在露天吃饭，好在四月份的鲅鱼圈已经有了春天的气息。

扎科长：“怎么回事！这饭怎么这么牙碜？”

王树林：“菜，也牙碜啊！”

“大概是天老爷找麻烦。你们看，这菜汤上是不是飘着一层土啊？”尚科长看看天空、指着菜桶里菜汤的表面。

我无意识地抹了一把脸，觉得脸皮上沙沙作响，我抬头看了看天，明白了，原来是天上飘着面粉一般的沙尘，怪不得阳光都变得柔和了。

扎科长：“这是从大海西边飘过来的。吃罢，吃点沙子，好下硬壳蛋。”

尚科长：“鸡血扎多了，都能够下蛋了。”

在笑声中，嚼着吱吱作响的饭菜，吃完了到鲅鱼圈的第一顿饭。

我们统计局未来的住处——生产队的马圈大约有四、五十平方米大小；是石头砌墙、囤顶（《百度》解释：“囤顶，是我国建筑当中的一个缩影， 特点为房顶略微拱起，主要是我国东北地区一带常用，由于在冬天气候寒冷时常会下雪，这样设计的屋顶避免过多的雪在房顶上堆积，减少屋顶的受重。”对于这个解释我觉得欠妥。囤顶房屋在东北大多数是在沿海和平原地区，如果说这种形式可以“避免过多的雪在房顶上堆积”，大概没有科学依据和实践经验；在受重上，囤顶房盖肯定不会比起脊的房盖好。囤顶房屋在辽宁主要分布在盖县、辽西沿海和盘锦等地。这些地方风大，起脊的屋盖不利于防风；另外，这些地方有得天独厚的铺设平面屋顶的盐碱土，适于用作屋盖。）的平房。房檐下、前后墙上部，有几个间隔一、两米远，大约半米高，一米多宽的没有窗户框的长方形透气孔。作为生产队的牲口圈，无可挑剔；现在要住使用牲口的人，恰恰应了老百姓常说的一句话：这不是骂人吗！

我们收拾马圈的第一项工作，就是把多少年来沉积的马粪、牛粪从地下挖出来，抬出去。不知道这个牲口圈多少年没有清除过粪便了，我们足足挖了将近一米来深，才见到硬地。全部清理完毕，又把硬地上的黑泥抢去一层，大家才觉得可能会减少一些不利于我们居住的异味和浊气。之后，拉来了几车沙土，把地面铺垫了半米多厚。

在大队人马到来之前，我们几个人总算是把木板搭建的大炕收拾停当。

除了我们局，其他单位并没有如此繁重的劳动量。女同志宿舍，伙房，头头们的办公场所等等，大概都是他们收拾的。

打石场的分配，居住场所的安排，我们局的几个人是颇有想法的。扎科长终于憋不住了，问王树林，“你们头头在分配打石场和住处没有事先研究研究？”

王树林：“蒯大宇去的。我不清楚。听说是连里的干部研究决定的。”

尚科长：“我们局的韩光宇和铁城怎么一点也不给我们局说句话！”

扎科长：“铁城就管火头军，别的事没有发言权。韩光宇，那是一个配搭，狗屁不顶。”

王树林：“先遣队带队的队长是财物委的造反派头头姓郎的，还有财政局的刘科长；连指导员是气象台的江亭斌。这些人，我都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