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媞突然想起什么,拔腿就往侧厅跑去,骆屿年见辛媞脸色严肃也跟了上去。
到了侧厅,辛媞一眼就看到了那被黑色布罩包着的大盒子,辛媞上前就去拉布罩,可这布罩做的十分合适,辛媞一个人难以扯下来。
骆屿年进门就见辛媞正在跟一块黑布较劲,笑了笑上前帮忙,两人一人一边将布罩从哪大盒子上取了下来,露出的东西让骆屿年有些微微惊讶。
“钢琴?”骆屿年对辛媞说道,是啊,钢琴,外婆的钢琴。
辛媞手轻轻抚摸上钢琴黑色的漆面,笑着说道:“对啊,钢琴,我外婆为了这架钢琴据说花光了所有的嫁妆。”
外婆的那个年代,大家都还在为吃饱穿暖斗争,钢琴这种带着阶级性的东西自然及其难买,为了这一架钢琴,外婆花光了所有积蓄让人将这钢琴运到了临秀。
“也正是因为这架钢琴,外公对外婆一听钟情,你说奇不奇怪,居然有人因为一首隔墙听到的钢琴曲深深爱上一个人,那个年代的爱情,实在太可笑了。”
辛媞虽然这么说,可是在讲这句话是神态却十分温柔。
“所以这是你外公外婆的定情信物?”骆屿年温和的问道。
辛媞听他这么问抬起头,脸带笑意摇了摇头:
“不,是外公单恋的信物。”
骆屿年听到辛媞的回答没有在说什么,辛媞想了一下接着说道:
“或许你知道我外公外婆离婚了?”
骆屿年看着辛媞没有说话,辛媞笑道:
“那个年代离婚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尤其还是女方提出来的,想必你也没少听说我外公外婆故事的版本。”
听辛媞这么说,骆屿年才微微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认为我外婆?”
骆屿年依旧没有回答,辛媞笑道:
“为老不尊,恬不知耻,这是我听过最大的成语,外婆即使后面有了那么大的成就,可是这几个字也足够让她伤心到整夜睡不着。”
“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对别人的私事发表意见。”
骆屿年的话让辛媞有些惊讶,骆屿年看着辛媞惊讶的眼神,加了一句:
“不过我姑姑说过,简奶奶是个很温暖的人。”
“你姑姑认识我奶奶?”
骆屿年看着辛媞,点了点头,他在酝酿该怎么跟辛媞说,可是还没说出口,辛媞再次开口:
“骆屿年,你想听听我外婆的故事吗?”
见骆屿年没有回答,辛媞笑着打趣道:
“我没跟任何人说过,包括辛妤和白简宁,我总觉得她们不理解外婆,可是我有一种感觉,你会理解外婆。”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骆屿年问道。
“说了啊,感觉。”
骆屿年看着辛媞,看了半天,似乎想从她眼睛里找出什么东西,最后,他脸上平静的说道:
“如果你想说。”
辛媞没有着急开始说,而是坐在了钢琴面前,看着眼前的钢琴,开始缓缓讲述那辈人的故事。
“外婆是在香港长大的,那个时候外婆家还是富贵人家,在香港虽然算不上数一数二可也算是有头有脸,外婆的钢琴就是那个时候学的,跟一个美国人,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国绅士,外婆的钢琴天赋很高,随着她的钢琴造诣越来越高,她对那位美国绅士的爱情也越来越浓。”
“可是在外婆十八岁的时候外婆的父亲因为意外去世了,那个时候她们才知道原来家里早就是一副空壳,为了躲避债主,外婆的母亲带着外婆讨回了老家,也就是临秀,避难。”
“那时外婆十八岁,所接受的思想都是西方的开放思想,她跟着母亲回到临秀,可是临秀的生活让她水土不服,再加上对那位美国绅士的思念,外婆偷偷跑回了香港去找那位她心里的爱人,可是回到香港才知道那位心上人早就回了美国。”
“外婆在香港举目无亲,又想着母亲年迈需要人照顾,便花了所有的积蓄买了这架钢琴运回临秀,从此认命在临秀呆了下来。”
“简家在临秀早没了亲戚,外婆母女二人日子过的十分艰难,就在这时,临秀最有实力的白家请人来说亲,外婆自然不肯,可是在她母亲的以死相逼下外婆还是嫁给了外公。”
“婚后不久外婆生下了白简宁,原本以为这一生就这样相夫教子过去了,可是在白简宁快十岁的时候,一个契机,外婆和她的钢琴被发现了,那个年代人们开始慢慢追求精神文化,外婆就这样带着她的钢琴技艺走出了临秀,走到了全国、全世界人面前。”
“因为名气越来越大,外婆在家的日子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几乎不回临秀了,在白简宁成年的那一年,外婆正式提出了要跟外公离婚,外公晓得外婆心里一直对那位美国绅士念念不忘,接到外婆离婚书的时候他只是笑了笑就签了字。”
“那个年代对女人何等不公平,外婆主动提离婚的事情被闹的人尽皆知,外公有心维护,可他又怎么堵的住众人的嘴巴,白家人替外公不平,外公在世时还能压得住,可是外公离世后她们便不许外婆再进临秀。”
“外婆离开后白简宁跟着外公长大,虽然当着外公的面没有人说,可私底下白简宁还是听了不少关于外婆的谣言,她渐渐信了,在心中默认外婆就是一个忘恩负义、不知廉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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