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漾漾的叫声惹来许多人的视线，池五松开我的手去抢陆漾漾手中的面具，而陆商迟则将我一把拉入怀中，把我的脸挡起来。
只听陆漾漾气急败坏喊了一句“六哥哥”，池五冷声道，“漾漾，跟我回去！”
我惊觉整个人腾空而起，下意识搂住他的腰，几番起落后停下来，我在陆商迟怀中仰起脸，映入眼帘便是他坚毅的下巴。
在被人认出我的脸之前，陆商迟带我落在小院内。
落地之后，我问他，“曲酒到底是谁？”
陆商迟答得认真，“你就是曲酒。”
我自然不是曲酒，可陆漾漾认得我的脸，那只有一种可能，曲酒与我长得一模一样！
我苦笑着摇头，事到如今，他还在骗我。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接近我？”
陆商迟抿着唇不说话。
我揪着自己的脸看着他的眼睛问他，“是因为这张脸吗？”
他扯过我的手，揉了揉我的面颊，我猛然躲开，心中的迷雾仿佛被什么拨开一点，有些答案破云而出。
“楼婉婉……是你杀的吗？”
我紧紧盯着他，他似乎想到什么，脸色一变，我的心一寸一寸变得冰凉无比。
“酒儿，你怎会这么想？”
“你要用我这个饵钓鱼……可你知道我得到三残剑就会回青苗山，留下我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我成为人人喊打的武林公敌……还有什么是比让我同时与武林盟四大家之二结仇更直接的办法呢？所以，楼婉婉死了，文进忡残了。”
我的脑子很乱，说得并不算清楚，可陆商迟听懂了，他的神情变得很难看，他探手紧紧箍住我的肩，忍耐着怒意道，“我承认我不愿意让你回到青苗山，我只想把你留在我身边，但我不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楼婉婉和文进忡与我毫无关系！”
他否认了楼婉婉之死和文进忡之残，却并未否认以我为饵。
“果然啊，河辛姝说得对，你们全都不可信！你们呐，每一个人都和老邱一样是千面人，个个脸上带着面具。”
陆商迟松开我的肩，苦笑着并未否认。
我忽然觉得他就像一座水上冰山，露给别人看的永远只有山顶那一个小小的山尖，越靠近越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酒儿……”
“别叫我酒儿，我是莪术。”
陆商迟轻叹一声，“莪术，有些事我暂且不能说……”
“六哥哥！”
陆漾漾大叫着跑进来，插在我和陆商迟中间站着。
陆漾漾警惕地看着我，又委屈巴巴看向陆商迟。
“六哥哥，你跟漾漾回去好不好？你……六哥哥，你不要跟这个……”
陆漾漾说着扁着嘴瞥我一眼，接着道，“六哥哥，你答应过阿爹要娶我的，过了年我就及笄了。我们明日就起程回辽韦好不好？”
“漾漾，别胡闹。”
“六哥哥，那……那不回辽韦也好，我们不要待在这里……”
陆漾漾说着挽起陆商迟拖着便走。
正巧江律和老邱从门外回来，老邱叫了一声“公子”，江律却并未同陆商迟打招呼，径直走到我面前，皱着眉头问我道，“怎么了？”
“咳咳……那个……曲姑娘，到了把脉的时辰了，还请跟老……夫过来。”
我不再看陆商迟和陆漾漾，转身跟着老邱走，身后传来陆商迟淡淡的声音，“走吧，漾漾。”
我忽而心乱，五脏仿佛被人紧紧揪住，内伤有复苏迹象。
南方的冬日并不寒冷，可我莫名觉得寒气逼人，冷得我双腿僵直，竟是连步子也迈不稳。
江律伸手过来扶我，我半倚靠着他进了厅内坐在椅上，小院已无那二人身影，老邱照旧掏出帕子铺在我手腕上，探着两根手指触摸我的脉搏。
老邱把完脉收了帕子，这才问道，“今日可是尝试动用内力了？”
我摇摇头，思及方才陆商迟箍住我的肩膀时我确实尝试动了内力想要挣开他，便又点点头。
老邱又道，“不听话！老子不是说过……”
我抬眼看老邱，老邱顿住，又叹声道，“你这内伤非同一般，表面看确实与常人无异，但其根底没治好……我的银针快要封不住你的内力了，你若继续不管不顾，内力冲破封印，你的五脏便会被凌迟，迟早你要吐血而亡！”
“漫漫山没有乌荪了吧。”
老邱神情一滞。
江律道，“明日我再去一次漫漫山。”
老邱道，“再去多少次也没用，乌荪被武林盟那帮人拔光了！不过也别绝望，老子今日找到别的药草，我先去试试看是否有用。”
老邱不再上漫漫山，忙时便让清尧盯着我，闲时便亲自盯着我，总之除了出恭和洗浴，我身旁总少不得一个人，以防我靠近小院门半步。
我窝在小院着实无聊，好在宗儿有时会抽空过来，她呆不久，便给我带了许多话本子过来。
我本也不想再外出，生怕碰见些莫名其妙的人，看到莫名其妙的事。
我搬一张躺椅在院中看着书，有一搭没一搭同老邱和清尧聊天，倘若忽略我的伤痛和将近的死期，日子倒也轻松惬意。
陆商迟这几日都不曾来过，我不问，老邱和清尧也不说，他二人便好像本就与陆商迟无关似的，心安理得同我窝在小院自顾自干着柴米油盐药的事。
江律倒是日日早出，又夜夜失望而归，我劝不动他，便不再劝阻。
我也不想让他知晓文家有一株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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