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征带着阮寻疾来到一个咖啡馆,阮寻疾拄着手杖走了进去,靠窗的桌子那里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其中一个就是李阮。
阮寻疾走了过去,坐在李阮的对面,服务生给他递了一个菜单。
“一杯热美式,谢谢。”阮寻疾将菜单递给服务生,服务生拿着菜单离开了。
阮寻疾看了眼李阮,说:“李记者,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阮寻疾。”李阮的语气没有从前那么的锋芒毕露了,经历了那么多的世事沧桑,她所有的锋芒都渐渐地被磨碎的差不多了。
“罗医生。”阮寻疾看向李阮旁边的那个女人。
她叫罗衣,是炎火火的心理医生,是阮寻疾从国外特意请过来治疗炎火火的,自从炎火火搬来鼓浪屿起,罗衣便一直住在鼓浪屿,以便于随时给炎火火进行心理疏导。
“阮先生,着急叫您出来,也实属无奈。”罗衣脸上带着微笑,整个人充满着一种知性的心理医生的气息。
“没事,究竟出了什么事了?”阮寻疾不紧不慢地问道。
罗衣看了李阮一眼,似乎有些为难。
李阮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西境那边传来的新的消息,战争已经蔓延到东部的丹尼医院了,中国的维和部队还守在那里,伤亡有些惨重。”
“什么?”阮寻疾整个人紧张起来,连忙问道:“那蓦然呢?”
“暂时还没有他的消息,应该还是安全的。”李阮连忙回答道。
阮寻疾松了半口气,脸上的神色也松缓了很多,“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关注到这些新闻的。”
“她估计很快就会知道了。”罗衣说。
“怎么回事?”阮寻疾问道。
“火火的学生,你见过的,就是给炎火火敬过酒的那个女生,周琴。她继承了炎火火的衣钵,成了一名无国界的医生,很不幸……她经历了和浅浅一样的事情,尸体正在运回国内的路上……”李阮有些无奈地说道。
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被战争夺去生命,她的心里除了满是疮痍,已经剩不下几片安然无恙的土地了。
“新闻肯定会报道,现在的通讯这么发达,炎医生应该很快就会知道这个消息。”罗衣有些无奈地说道。
在治愈一个患者最艰难的过程就是:好不容易慢慢地让一切都静下来,好不容易慢慢地让时间去赋予伤口良药。
但悲痛却再一次袭来,并且一次又一次。
炎火火就是在这些悲痛之中慢慢地,失去了自我。
阮寻疾低下了头,事情好不容易平息了两年,现在又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尽力去隐瞒这些吧……”阮寻疾说。
“嗯……我过会就得走,还有工作,这段时间火火又什么异常的么?”李阮关切地问道。
在炎火火来到鼓浪屿的这些日子里,炎火火对所有人都避之不见,包括李阮、陈蓦然……
是的,陈蓦然曾经来过鼓浪屿,他站在院子里远远地注视着屋内的女孩,女孩正在翻阅着书籍,脸上的神情很是从容,已经看不见战争带给她的那些创伤了。
但炎火火还是对陈蓦然避之不见。
后来陈蓦然离开了。
“她一切都好,没有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只是……”阮寻疾微微蹙起了眉头,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
“只是什么?”罗衣追问道。
“火火一向喜欢喝西柚汁,却从不介意西柚汁的酸涩,只和纯的,一丁点杂味都参杂不得,可是今天……她往里头加了一个橙子。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异样,只是觉得很奇怪……你们知道的,她很倔强。”阮寻疾说道。
“除了这些呢?还有别的情况么?”李阮问道。
阮寻疾摇了摇头,说:“暂时没有发现其他的。”
“阮先生,炎医生也许正在试图打破从前的倔强,一般这种变化要么是她渐渐地开始痊愈了,要么……就是一种逃避的开始。”罗衣说。
“所以,这段时间,您还需要多多观察炎医生的一举一动,也多陪陪她。”罗衣盯着着。
“嗯……除了这些,你那里还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案么?”阮寻疾看向罗衣。
在这两年里,炎火火倒也还算是配合,她接受了很多很多的治疗,心理治疗、药物治疗……但最后都没有找到一个适合炎火火的治疗方法。
她现在的平静都只是暂时的。
罗衣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口中所说的陈蓦然,就是炎医生最好的解药。”
“只是很遗憾……炎医生并不想吃这一颗神药,她一直在和自己做着斗争,直到精疲力竭的那一天。”罗衣说。
“是啊!”李阮笑了一声,说:“她这辈子我是真的没什么办法了。”
李阮叹了口气,收拾好东西,起身离开,“你照顾好她,我还有事,得走了。”
阮寻疾点了点头,看着李阮离去的背影,心里泛起一阵的心疼。
“或许……她也需要休息一下了……”阮寻疾轻声说道。
罗衣淡淡地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在她看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过于悲伤的往事,她们任何一个都比炎火火需要治疗。
只不过炎火火的病症更为外显了一些,李阮和阮寻疾何尝又不是那一场战争的受害者呢?
她们也见证了死亡,承受着生离死别,却还要坚强着,安抚着那些濒临崩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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