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身旁风景变换不停。
只是爬的山,从小山变成了大山,从近山变成了远山。
坐的船,从渡船变成帆船,从帆船再变成一叶孤舟。
乘的车,从马车变成牛车,再从牛车变成只能由人拖着,将那个昏迷少年放在木板上的拖车。
少年还未千帆历尽,少女便已走在他的前头。
这一次,是师妹跑得快了些。
红韶拖着师兄,邢沉也帮她推着车。
李子衿偶尔醒来,立刻就会被邢沉以道法击昏,然后偶尔向少年体内灌注灵气,以维持他的生机。
翻过千山,踏遍万水。
几人终于来到碣石山。
扶摇天下碣石山,有碣石十景的美誉。
其中“碣石观海”最壮观,其余分别施天柱凌云、水岩春晓、石洞秋风、西嶂排青、东峰叠翠、龙蟠灵壑、凤翥祥峦、霞晖卒堵、仙影沧浪。
登山之后,沧海入怀。
景色极美,然而此时此刻,那个精魅化身的白衣少女,无心观景。
眼前是天,脚下是海。
一块石碑之后,便是万丈悬崖。
几人在岸边停下,涛声阵阵,浪花朵朵,波澜壮阔,蔚为壮观。
可惜天色已晚。
浪涛如画,明月如霜。
白衣少女站在崖边,缓缓眺望。
红韶轻声问:“到了?”
邢沉苦笑道:“到了。”
“好。”她说。
少女松开手,没有回头看。
无事笑容灿烂,问那目盲道人:“道长道长,咱们到碣石山了,龙鲤泪在哪里?快快快!”
那个躺在木板上陷入昏迷的少年,没来由心中猛然一震,似感不妙,他手指微动,却无济于事。
下一刻,邢沉微微挪开双腿,呈内八字形,双手合掌,猛地一拍,口中振振有词,念出一串道决。
道人身后那支箩筐,飞出一柄木剑,悬于上空。
而后又有无数黄纸符箓,从箩筐中飞向悬崖,如同一条纸龙,盘旋于飞。
目盲道人“远望”东海一眼,沉声道:“可以了。”
然而未等四字说完,还在“红”字上时。
站在悬崖边的红韶,轻轻取下头上玉簪,满头秀发随风飘散。
她轻轻弯腰,将锦鲤玉簪放于悬崖边,扔下文剑仓颉,与玉簪相依为伴。
纸人无事发觉不对,猛然朝崖边冲刺,惊呼道:“不要!”
少女蓦然向前,一步迈出。
身形向下,被风送下悬崖。
泪珠往上,被符锁入其中。
摔落之时,头脚颠倒,看见天地倒转的别样风景,由哭转笑。
那天夜里,少女问道长,曲子叫什么名字。
道长说,天涯。
耳边又响起目盲道人玉笛横吹的那曲天涯,悠长空灵,梦绕魂牵。
闭上眼,好像还能看见那些万水千山,沧海明月。
好像一支曲子之后,天涯便已远离。
好像一支曲子之后,从哪里来,就该回到哪去。
离水之鱼,终究会是入水之鱼。
不过是在翻起又跃下的水面上,多停了会儿。
岸上很美,来过无悔。
那笑声之后,被黄纸符箓锁住的泪珠,悉数由白色变幻为金色,金色泪珠之中,有一奇异身影,如鱼如龙。是为龙鲤泪,被邢沉收入箩筐。
少女沉入东海,却无浪花溅起。
转而听见一声响彻天际的龙吟,如诉如泣。
邢沉站在崖边,朝下望去。
海面底下一只庞然大物,长约百丈,宽数十丈,红白相间。
它迅速沉入海底,不敢回头看。
崖上石碑,两行篆文。
有鲤至此,入海为龙。
————
鲲鹏渡船,来去阁。
那位来去阁阁主站在门槛处,才刚抬起一脚,想要迈过门槛,思索一番后,又将脚缩了回去。
阁楼中那鸟笼里,笼中金丝雀嚷嚷着:“懦夫,懦夫。”
那位阁主转过身来,有些不怀好意地望向那只笼中雀。
它立刻低下头开始啄食。
男人笑骂道:“真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他忽然愣了愣,身子微倾。
门外一位美妇人笑着走了进来。
“陈阁主好雅致,整日不是遛鸟就是逗鱼,瞧着也不像个甩手掌柜,怎的就如此清闲呢?”
那美妇人走到陈浮身后,也望着笼中雀,伸舌头舔了舔嘴角。
然而这却不是展现风情,只是单纯的shòu_yù。
一只狐狸,想要吞掉一只金丝雀。
那位来去阁阁主一步迈出,去往美妇人身前,挡住她的视线,笑道:“不知船主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那位鲲鹏渡船的主人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省省吧,我对你那宝贝没什么兴趣。”
陈浮笑了笑,没说话。
女人总是口是心非的。
都说想要了解一个人,不能听她怎么说,而要看她怎么做。
若吃下那只笼中雀,少说增长五十年修为,虽然不能帮她生出第九根尾巴,却也可以替她拔高一筹境界,而且完全没有后遗症。
如此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陈浮就不信,那女人会不动心?
那笼中雀低头啄了几口食,兴许是吃饱了撑得,胆子肥了,又扯开嗓子朝美妇人喊道:“坏女人,坏女人。”
陈浮一拍脑门,暗叫不好。
那位鲲鹏渡船的船主,笑容玩味地瞥了一眼陈浮,笑道:“陈阁主把它调教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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