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房就压着的火终于爆发出来,烧得贺氏焦头烂额。
“老爷?!”她万不料丈夫这么不给她颜面,庶女还在场就对她横加指责,她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熬来熬去,难道就是这等地位,像使唤婆子一样随时都有挨骂的危险?况且这件事她哪里做错了?送庶女去勾搭贵门公子她要担多大风险哪,还不都是为了丈夫的前途,到头来,却……
要不是当着姜芙龄的面,她差点就要哭出来。
姜芙龄却哭得酣畅,“爹,别怪母亲,都是我不好,我辜负您的教导做错了事,我没敌过四妹妹,没能帮朱二少爷脱险……我对不起您,也对不起他,他主动帮我挡拳,把我护在身后,挨了好多拳头……都是我不好,爹您让我死了吧,我没用!”
姜驷眼中精光一闪,“你说,他主动护着你?”
“是,二少爷对我很好,四妹妹逼我下车现身,他还不顾名声替我下车……”
姜驷沉默,揉着额角谨慎思索。
姜芙龄低头抽泣,每次擦眼泪时都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半晌后姜驷眉头一拧,手指在茶桌上轻轻一点,“一不做二不休,事已至此,唯有一条道走到黑了。”吩咐姜芙龄,“你起来,回房去好好养着,赶紧把眼睛的肿消了,收拾干净了去朱二少爷那里看看。你们共患难,事后不能各奔东西,需得彼此抚慰。”
这话像是教导小夫妻,哪有当爹的让为未出阁的女儿去抚慰男子呢?可偏偏姜驷说得理所当然,姜芙龄也接受得理所当然。北宅家教,向来如此。
“还去?”只有听了贺氏惊愕。惊的却也不是礼fǎ_lún常,而是她觉得事情败露了,赶紧躲着撇清才是要紧,主动迎上去不是授人以柄吗?
“当然去!”姜驷打发走姜芙龄,附耳对贺氏交待几句,最后道,“这次严格按照我的吩咐办,不许再有差错,要是再给我横生枝节……”
语气一顿,“侍郎夫人总不能老给侍郎拖后腿。”
贺氏心下一凛。难道这是要休了她不成?!
——
女儿出门又闯祸了。
姜骅发现女儿长大了,闯祸的本事也跟着大了,不过是去请个武馆师傅,竟然还能把国公府少爷揍一顿,还稍带了北宅三姑娘。
老夫人却对此事另有看法,“村野俚语总说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我看这怨结多了也是一样。朱家和我们已有怨恨,北宅和我们也是势同水火了,既如此,再多恨一些有区别吗。”
程氏呐呐不言。
姜照上去抱了老夫人胳膊,“祖母是最最心明眼亮的!”
老夫人冷哼:“先别说好听的哄我,你既然敢做这事,想没想过后果,打算好怎么收场了吗?”
姜照笑眯眯道:“您老无需担心,急着想把事情收场的不是咱们,而是长房。现在满府里都在议论三小姐,过不了多久就会传遍全族。姜驷做事虽然下作,明面上还是要体面来遮羞的,怎会坐视流言发展,影响他的官声。”
对科举出身的文官来讲,家声就是官声,家宅里若出了德行不好的事情,直接被罢官也是有的。
姜骅初闻此事时十分震惊,现在冷静下来一想,旋即也明白了关键:“比起阿萝‘欺负手足’的罪过,三丫头的不贞之罪更严重,拿去族里一说,咱们阿萝的只是小事。”
至于打了唐国公府的少爷,那是侯府跟外头的过节,宗族里就管不着了。
老夫人眼露嘲讽,“族里?所谓宗族,向来是谁势力大谁说了算。”
姜骅沉吟,“现在族长还是姜驷担着,恐怕要想用三丫头的事压制他,还需一番周折。”
“这个我来想办法,跟族里老家伙们打交道,还得我这个老家伙去。”老夫人似是胸有成竹。
姜照听着祖母和父亲议论,心思却飘到了别处,今日教训朱仲书两人一顿对她而言只是随手而为,她并没放在心上。她想的是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祖母,那么族里的周旋就交给您啦?蒋师傅还在外头候着,我去瞧瞧他们。”她笑嘻嘻撒个娇,抬脚走了。
“这孩子。”老夫人止住想追上去的姜骅,“让她自去料理,请武师的事我看不错,花费就从公中流水里走,这是正经事,咱们没想到的她都替咱们想全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放手让她去做,出了差错你再去弥补,当长辈的不要把孩子管得太死,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会离开咱们出去成家立业的。”
姜骅当然也是这么想,不然岂会从小纵着女儿养。
只是最近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女儿的转变让他一时难以适应,低头叹口气,“娘说的是。”又吩咐程氏,“账目从外院流水走吧,你不用操心了。”
程氏点头应下。
老夫人留了姜骅商量事情,程氏要去安排午饭,就先告辞离开了。回房的路上灵芝示意其他人远远跟着,颇为担心地贴近程氏说:“太太,四姑娘一直这样闹下去,是不是不大妥当?”
程氏面无表情朝前走:“这几天你也看见了,家里的确是焕然一新,许多事爽利了不少。”
“可咱们也被限制许多。”
以前上下各处都含混,面上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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