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光景儿好像那个在关帝祠的夜里啊,好漫长,好煎熬。
想到关帝祠,毛豆恍然记起了那夜安平隔着火堆看姐姐的样子。。。他一下就想明白了:无论安平喜不喜欢,也无论过去那些恩怨是非怎么计算,更不用管眼下的外人眼光儿,事情的关键从来就不在安平身上!只要穗儿同意,只要穗儿姐姐谅解安平,只要穗儿姐姐肯接受安平,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天就快亮了,毛豆在深秋凌晨的院子里呼着白气,酒劲儿早就散没了,伴着他的思维越发清楚,浑身的皮肉都收紧起来,他打定主意,快步走回屋去,推开房门,用力摇晃安平。
“安平哥,你醒醒!你说你想不想娶我姐?你说我就去给你办!哥你醒醒,别睡了!”毛豆此时更像是安平的哥哥,为他操心,不像比安平小十岁的弟弟。
安平被摇醒了,一只眼眯缝着看到是毛豆,竟不知身在何处,等两只眼睛都勉强睁开,看清毛豆一脸严肃的时候,安平记起了昨夜酒后的谈话。
“想!我想!毛豆,我想娶你姐!”安平彻底醒了,好像终于找到了迷宫出口,又好像是突然有了靠山,安平迫不及待的说。
二十六 佳偶本天成
审过安平,毛豆没有找穗儿去晓之以理,而是回了一趟韩家村,把自己想撮合安平和姐姐成亲的想法儿和爹娘商量。
从爹娘的角度看当然是希望穗儿带着添福的日子好过些,孤儿寡母总是难的,若是再走一步又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家儿,吃过一回亏可不敢再不谨慎。毛豆提的这个安平,确实是个好人选:知根知底儿,他家里人都没了以后一直和杨家婆婆在一处生活有多年的情分,最可心的是当初本来就是看上了他这个人啊。
毛豆仍旧替安平保守了添福出生的秘密,怕再引起不必要的风波,干脆就这样也不错。
得了爹娘的认可,毛豆返回来才和自己的姐姐提希望她再嫁安平的事情。
穗儿起初还是有顾虑的,她和安平这么多年都没有单独在一间房里待过,就是怕人言可畏,可是他们的情感怎么可能切断呢?纵然有那么多的是非对错,也还是惦记着彼此的啊,穗儿还记得安平那句在办添福满月酒的晚上说的话“你等我,我要娶你”。
毛豆把话都说开了,帮安平和姐姐把这层窗户纸捅了,高高兴兴的去给姐姐姐夫张罗喜事。
没事儿还拿话儿打趣儿安平,“想当小舅子也是不太容易啊,是不是啊哥?”每每这时候,安平就会不好意思,那个腼腆的表情仿佛是十年前的茶摊儿上为相亲来的少年郎。
穗儿二十六的时候终于嫁给了安平。
就在自家院子里摆了几桌酒菜请了两家亲人,已经不兴过去的那套复杂的仪式,新事新办,新郎新娘鞠躬行礼就算是礼成了。唯一算得上隆重的就是穗儿坚持穿了成套的大红嫁衣:云肩儿上是一对对儿的鸳鸯戏水,衣襟儿滚边儿是朵朵云头纹,裙子上是喜鹊登枝,裙边袖口是万字不到头儿,盖头四角是红穗子,头顶是大团的凤穿牡丹。。。
看穗儿被搀扶着从屋里出来,安平一见就忍不住流泪了,满院子的宾朋无人知道安平看见这身嫁衣的心情,只道是三十岁才娶上媳妇儿的安平没出息的高兴哭了。
是啊,他多高兴。。。
毛豆早早带着添福去睡了,终于就剩下一对新人秉烛叙话,终于在这如新的洞房花烛夜,穗儿和安平尽诉衷肠,不必担心生死危难,不用介怀他人言语,不怕触犯人情lún_lǐ。。。对月对烛双双祈愿,只求粗茶淡饭,健康平安,耕作田园,白头相伴。。。相视无言,你在我的泪光里,我在你的唇边。。。
二十七 尾声
姑奶奶和安平姑爷后来又生了三个孩子,加上叫安平姑爷“叔叔”的添福,一共养育了四个孩子,虽没有大富大贵让家声显赫,但每个都正直善良,一大家子过着平凡安心的生活。
安平姑爷到底没能比姑奶奶更长寿,在姑奶奶七十多的时候先走了,姑奶奶独自过了二十多年,幸好有爷爷毛豆照应,儿孙们也都孝顺。按照姑奶奶的遗愿,她和安平姑爷的骨灰也都葬在了杨家老坟地里,说可以离婆婆和十年近点儿。
姑奶奶的故事听完了,我的心情因掺杂了太多作为现代人的判断而久久不能平静。我无法对故事里的任何一个人做出明确的评价:谁对谁错谁好谁坏;谁的选择是明智的,谁的决定是愚蠢的;谁坑害了谁,谁又救赎了谁;谁的人生是幸福的,谁又是悲惨的。。。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老一辈的年代里太多我们无法理解和接受的事情了,何况动不动就是面对战争、生死这种没有退路的选择,我们哪里能体会得到那种绝望与希望共存的感觉呢?我们就当个故事来听吧,来来来,举杯。。。”
如果能有机会的话,我还是非常想见到姑奶奶的,和她唠一唠她的那些为难和挣扎,听她说一说什么是坚强和勇敢,问一问她这一辈子得到幸福了吗?还想告诉她,我很羡慕她和安平姑爷的爱情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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