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刻精细,涂漆光滑的门被轻敲了两下,并未等着屋内人的反应便直接推开了门。
刀疤男人走了进来,“少爷,您要见个人。”
方胜始终坐在那个蒲团上,似乎自打邵日宛来之后便没有动过,他头也不回道:“好。”
男人道:“这人是你旧时故友。”
方胜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男人似乎走出去引了一个人进来,对那人道:“请。”
屋内走进了一个人,刀疤男人道:“少爷,这是你的兄长。”
方胜实在配合着这些人摆什么姿态,只是背坐在原地,没有动弹。
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声笑声,“怎么不转过来?”
这个声音!
方胜忽然猛地转过身来,果真看见李舒坐在桌前!
李舒摆了摆手道:“吴敝,不如让我哥俩好好谈谈?”
刀疤男人道:“这恐怕不好。”
李舒似轻叹一般道:“仅是不同往日了,你已然做大了。”
“不过人可不能忘本,”李舒笑道,“下人就是下人,主子就是主子,狗就是狗,这是骨子里的东西,永远不会变的。”
刀疤男人面色阴沉,片刻后转身而去,临出门的时候道:“只有半个时辰。”
李舒笑道:“自然。”
男人走了,方胜呆呆地上前一步,看着李舒有些说不上话来。
李舒冲他摆了摆手,始终笑着道:“过来。”
方胜自然是听他的话,走到了他的面前。
李舒揉了揉他的脸颊,颇有些柔情的滋味,“不是说回家了吗?”
方胜低沉极了,垂下眼睛道:“就咱们分别的当晚,大师兄他们遇了难,那个魔修来寻仇了,师兄叫我先跑,我便想去追你,让你帮忙,谁知半路便……”
李舒道:“嗯,辛苦了。”
方胜忽然抬眼看着他,“你是谁?你能救我吗?他们掳走了我的父母,我根本不敢逃的。”
李舒却沉默了一瞬,“你的父母……并非亲生,那只是些小人,你不需在意。”
“我救不了你。”
“我是你哥,也算你的……敌人。”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李舒转过了视线,抿了一口茶才顺下来。
其实这么多天来,方胜又怎么可能还没有想通呢,只不过他还是个孩子,无论如何都难以让自己去接受。
他退后了一步,微微摇头道:“你弄错了。”
李舒道:“大概吧,如果这样想你能舒服点的话,就当我弄错了。”
方胜又说:“我不想与你争什么……我们不是敌人。”
李舒忽然笑了,“巧了,我也不想来着,咱们说了不算。”
方胜死死地憋住眼眶里的泪,不让它掉下来,就这样看着李舒。
“你早就知道了吗?那日你叫我回家的时候,就是已经知道了吗?”
李舒停了一下,道:“我见你第一面时就知道了,你小时候我常去看你,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
“从你尚在襁褓,一只手还握不住我的一个指头的时候,我便看着你了,如何能认不出来。”
方胜:“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身份尊贵着呢,”李舒道,“是献伏王嫡子,我都要给你让道,你母亲是监国之女,献伏王正妻,你三岁那年,后院的女人生事,让你母亲蒙受了大冤,我将你送了出去,用的是三片金叶子和她头上的一支珠簪。”
李舒道:“你母亲已经死了,你若是想日后寻仇我便告诉你,她的死后院里谁也脱不了干系,包括我母亲和我。”
方胜恍然、无措地、毫无意识地、流下了一行泪。
李舒道:“我是长子,你是嫡子,世人都觉得咱俩该是仇敌,所以咱们便是。”
方胜摇头道:“不。”
也不知道是在否定什么。
李舒笑道:“你叫李真,字皓然,你爹已然快不行了,就是这两天了,谁也想来分一杯羹,我自身难保,不过这样,你若叫我一声哥,我便拼死也保你一条命如何?”
方胜呆呆地看着他,下意识地喃喃道:“哥。”
李舒绽了一个灿烂的笑,揉着他的脸道:“好孩子。”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吴敝推开门道:“你该出来了。”
李舒站起来呼噜了一下方胜的脑袋,“好好吃饭,我先走了。”
吴敝眼神在两人的身上来回扫视,让人觉得粘腻恶心。
外面的阳光正好,丝毫不见屋里的阴冷。
李舒还差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办。
在最深的胡同里,前两天有人租下了一个好几年都没人住过的宅子,李舒就在那里找到了邵日宛。
邵日宛看见他的时候,脸色几乎瞬间变色。
今日是三月二十五日,李舒本该在秦安法会。
李舒今日两次难以启齿,几乎用完了一辈子的份额。
邵日宛直接问道:“是……魏长泽吗?”
李舒点头道:“我家中……出了事,对不住。”
就是这样,李舒若是去不了,只能由魏长泽顶上,确实是这样的,邵日宛怎么也没料到会出这样的问题,可是在看见李舒的一瞬间,他霍然有了这样的预感。
魏长泽去了。
邵日宛冷静下来,“他什么时候去的?”
“该是昨日出发,”李舒道,“我也是才……听闻家信。”
邵日宛道:“如此,你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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