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莘玉的话让陈伊伊回想到了十二年前。
那天尤莘玉和陈俊雄都不在家,陈少哄她睡着了之后就在小阳台打电话。
她其实没有睡着,他冷清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耳朵里。
他说,“属于我的东西,我会回来拿的!那些对不起母亲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那时候她年纪小不懂事,不懂他的意思,只是被他话里的狠厉所震慑。
后来,他就离开家,十年未归。
时间淡化了记忆,可是哥哥俊挺的容颜,醇厚的声音,温暖的怀抱,和语气阴鸷的话,时常出现在她梦里。
现在他回来了,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接下来,就是他说的“那些对不起母亲的人”了?
陈奕翊是陈俊雄和前妻生得孩子,尤莘玉是他的继母。据说那位前妻是因病去世,而尤莘玉也是在她去世之后一年才嫁给了陈俊雄。
陈伊伊从没有想过,自己的母亲跟陈少的母亲还会有牵扯。
难道,这件事还有什么隐情?
精明睿智如陈少,做什么都不会没有理由。陈伊伊想起他十二年前的话,只觉得寒意更甚。
十二年,这是什么样的城府?
她打了一辆车,直接回家。刚刚才走出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回去了。陈伊伊自嘲地笑笑,心里寄希望陈奕翊不在,又希望他在。
矛盾得很。
下了车,看着奢华精致的院落,陈伊伊忽然不敢进去。她靠着铁门站着,柔顺的头发被风吹乱,配着一张惨白的小、脸,像是半夜从电视里爬出来的贞子,看上去可怜又惊悚。
一个老佣人正在修理草坪,瞧见了她,赶紧开门请她进来。
“我哥,有没有回来啊?”陈伊伊边走边问,小手握着手机,手指都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着青白。
张伯正好出来,见了陈伊伊脸色着急地迎过来,“小姐你怎么跑出去了?大少爷回来了,正在书房呢!”
陈伊伊一顿,全身冰冷。
哥哥发现她跑走了?他会不会很生气?她又想到了被他掐着脖子的一幕,脖颈上还有淡淡的青紫淤痕,可见他下手之重。
陈伊伊走快了几步,进了别墅,里面一个佣人都没有,安静地像是午夜的丛林。静谧,又暗藏着危险。
可是她还是得硬着头皮往里走,她有太多的疑惑,想问问陈少。
走廊上精致的琉璃折射着耀眼的光,忽然,二楼书房里传出重物落地的巨响。陈伊伊一惊,快走了几步刚要推门而入,就听到陈少重重的脚步声,像是压抑了极大的怒火。
陈伊伊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赶紧快走几步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走廊明亮宽敞,他一个人显得空荡荡。深邃的目光扫了一眼陈伊伊的房间,没有说什么,毫不犹豫地拿着合同离开了。
陈伊伊靠着门板慢慢地滑落到地面上,浑身僵硬。
他收购公司,逼、迫父亲,这些对她的震撼和伤心,都抵不过他一句“可惜,我对她不是真的。”
陈伊伊捏紧了心口的衣服,她不想承认,可是他这句话杀伤力太大,让她丝毫没有防范之力。
窗外阳光正好,可是她却感觉比刚刚被陈少撞到在莫非楼下更加寒冷。
“南舟哥哥,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些事情?”
挂了电话,陈伊伊扶着门框站起来。蹲得太久,腿都麻了。
她颤颤巍巍地走出门,才发现陈少早已经离开了。别墅又陷入摄人的静谧。
楼下佣人正在收拾客厅,没有看着她不许出来,大约哥哥吩咐过了。
陈伊伊不自觉地就走向花房方向。
明亮透光的花房中央摆放着一张摇椅,一碰就会“吱吱呀呀”地响。
刚刚搬回家的时候,陈少很喜欢抱着她一起躺在摇椅上。摇晃,拥抱,加上摇椅有节奏的“吱吱呀呀”,好像在做什么不和谐的事情。
陈伊伊试探着坐在椅子上,又像做坏事一般,站起来飞快得跑出去了。
张伯远远地迎过来,“小姐,学校打电话说后天就正式演出了,问您怎么没过去参加校庆联排呢?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坐着?”
张伯是看着她长大的,尽心尽力,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孙女。陈伊伊很想问他陈家的旧事,可又张不开嘴。
“小姐啊,跟少爷吵架,你心里难过了?谁家哥哥妹妹不吵架的?少爷还是心疼你的!见你不在,也没有什么!”张伯憨憨地一笑,陈伊伊心情反倒沉重起来。
这哪是普通的吵架啊?这分明是血战。
可是她是不懂,爸爸的意思也是要让哥哥进公司的,可是为什么他还要花钱将公司买到手呢?不管谁是总裁,公司都姓陈,不是吗?
心里堵着事情,怎么都不能集中精神,她第五次出错之后,终于被校庆的负责同学赶下了舞台。
“伊伊啊,你先休息一会儿!把动作记全了!”那同学叫薛荔,是学生会文艺中心负责人。
送陈伊伊到休息室,转身就跟别的同学一起做出一副鄙夷的高姿态,“这走后门进来的就是不行!你看看,那跳得什么啊!”
“可是前几天还好好的啊!”
“那还不是因为那个纪老师在啊?”
“我跟你们说,那个纪南舟根本就不是老师,而是一家上市公司总裁,来这儿,还不是为了天天跟她腻味啊!”
“难保不是什么聘夫!这聘夫今天没来,她跳舞也跳不好了!”
“最看不起这种女人了!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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