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该是这样。
我痛苦地低下头,握着手术刀的手掌无力,我垂下手,痛苦地抽泣,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心痛。
所以说,真相往往叫人痛苦。
顾承中伸手来拉我,要抓住我的手,我猛地抬头看他,警告地说,“你别碰我!”
满面泪水纵横肆意,我笑得凄凌,看着顾承中苦笑说,“你们没一个好东西,真的,全都不是好东西!”
顾承中抓着我胳膊不放手,于是我俩争执起来,我情绪完全不受孔子,难受和痛苦排山倒海,在纠缠中,我狠狠退推了顾承中一把,但他岿然不动,我自己却因为力道反弹,颤颤巍巍地缩了回来,结果在楼梯上不小心踩空了一脚,整个人背对地面,倒下去,在楼梯上滚了两三圈,一直落到最底下,我听见骨头摔碎的声音,以及身下一片热流。
恍惚的一瞬,我看见顾承中慌张的脸在眼前,但我听不见他的声音了,他的错愕焦急,眉头紧皱,渐渐变得模糊------
眼皮沉重,一切,渐渐归于黑暗。
我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
房间里没有人,一个都没有。
摸到肚子的一瞬间,我什么都知道了。
我没有哭,只是平静地看着天花板,空洞的一片白。
护士来换点滴瓶子的时候,看见我醒了,连忙去找了顾骏来。
顾骏说我从楼梯上摔下去,孩子没了,小腿骨折,因为孩子小,所以流产还算干净,没什么痛苦,但骨折就比较麻烦了,我可能要在医院住十天半个月的。
我一直没说话,顾骏坐在我床边,白大褂里面是笔挺的西装,精神抖擞的,滔滔不绝地说话。
他说,其实那天他迟迟没去手术室,是在帮我想办法,他看见我要死不活的样子,在帮我劝顾承中,好不容易劝来顾承中跟我聊一聊,以为我们能有个好结果,但没想到-------
“小唯,这事儿呢,我觉得你也不能全埋怨三叔,三叔看了视频,是个男人都会误会吧,你和林阳以前搞得那么轰轰烈烈的,三叔是一点自信都没有,你呢,嘴巴有犟得很,一句都不服软。三叔也是不自信啊,怕你真跟林阳还有点什么,这些年你一直惦记林阳,他一清二楚的。”
“不过,哎,既然现在孩子没了,你就当告一段落了,都结了婚了,日子要过的,你现在看清楚一些事情,对你来说,是好事儿。人要往好的地方去想。”
顾骏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林阳算计的错,也是我犟嘴的错,顾承中什么错都没有。他只是太在乎我。只是太嫉妒,太不自信。
说得真好。
“顾骏,你能帮我个忙吗?”我平心静气地看着顾骏说。
“什么忙?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帮你就是。”顾骏不好意思地说,“本来这件事儿我也挺对不住你的,哪怕不是我杀了你的孩子,我也------哎,你别记恨我啊,我当你是好朋友的。”
“流下来的孩子呢,处理了吗?”我盯着顾骏。
顾骏有些惊愕地看着我,悻悻地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做个亲子鉴定。”我平静地说,“用流下来的孩子和顾承中的样本比对,你帮我做一个,我要看医学上的报告证明。”
“小唯,这个------”顾骏想了想说,“如果你是要给三叔看,真的,没必要,你俩不要因为这事儿再填一堵墙,不做,你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旦这个亲子鉴定做了,你们这心里的膈应一辈子都丢不掉。”
“不,我一定要做。”我坚持说。
顾骏无奈地看着我,抿抿嘴,说,“好。我帮你做。”
一个月后,我从医院回到别墅。
那一个月,我没有和顾承中见过面。他会医院看我,但都是我睡了的时候。护士说,他总是晚上去,看着我睡了,坐一会儿,又离开。
我拒绝了一切来客,不管是张骏还是刘思涵,顾清和婷婷,还是林阳和高艺涵。除了护工和容嫂外,我谁都没见过。
顾骏答应帮我保密那份我亲子鉴定。
我拿着报告,去银行开了个保险柜,亲自上锁。
回到别墅那天,林彩秀一脸的不高兴,对我一阵冷嘲热讽后,被我泼了杯滚烫的开水。
她半边脸被烫红了,连带脖子,一块块的,我杵着拐杖坐到沙发上,把管家叫来,让他们收拾了东西滚蛋。
两个小时之内,别墅里不能找到一丝一毫他们的东西。
林彩秀当场咆哮起来,要照顾城中说理,电话刚拨通,被我一拐杖打烂了,我瞪着管家说,“你还有一小时五十八分钟,做不到,你就和他们一起滚,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管家连胜说好好好,我叫佣人扶着上楼,管家被林彩秀骂的狗血淋头,但还是硬着头皮叫人收拾东西去。
这时候林阳回来了,林彩秀连忙哭诉,我站在楼梯上看见林阳站在客厅回头望着我,眼神幽深,早不是当初纯澈的少年。我对他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他上楼来,完了让用人去厨房给我拿把水果刀上露台。
我一瘸一拐地上楼,林阳很快跟上来,要扶着我,我没答应,甩开他的手往露台去。
到露台后,我开门见山地问林阳,为什么要跟顾承中说宁愿放下一切也要要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你什么居心啊林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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