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疯狂，也又是一年的收获，朝廷在松江扬州接受了东海国二十万吨咸鱼后、年底的时候开始面对东海国廉价粮食的倾销冲击；无数年来粮食总是在年关前开始涨价，可这一年的年底、朝廷京畿地区的粮价第一次出现了降价，因为东海国的玉米开始大量的向塘沽倾销，比稻麦还要便宜三分之一多的玉米被商人们疯狂的购买和运走，也让无数的地主和勋贵们膛目结舌。
“东海国的粮食怎么这么便宜？！”，顺和帝百思不得其解！
“听说是什么机械化种植收割？可是那成本也不够啊？”，水溶也是疑惑！
“成本够的！”，留学过东海国的内阁军机行走章玉旻道，“我在金州游学的时候去过乡下，他们现在推行的都是农场，主要种玉米，犁地耕种用的是拖拉机，采收用的是异族女工，脱皮脱粒开始大量的用脱皮机和脱粒机，玉米一亩地三百斤，而收成主要是以充抵机械欠款的方式上交给他们的政务司，成本还是够得？”
“……？”，顺和帝和水溶依旧疑惑，水溶道，“你在那边呆了两年，见到了什么？都好好说一说。”
“我开始读的是夜校，先认他们的简俗字，后来在金州灵山中学读了一年半，也经常去各地看，学了不少东西；前月朝廷去信，我就回来了，可惜他们把我的书都给收走了，不然的话我们可以印一些给太学院用。”
“书我们这边倒是弄来了些，可是大多看不懂，太学院也不愿意印这些跟着学；我也是看不太懂，你给讲讲！”，说着水溶便拿出一本书递给章玉旻。
“这是中二几何学，我自学完了！”
“这书是讲什么的？有什么用，怎尽是些鬼画符？”
“……？！”，章玉旻有些无语，“都是些线段、形状方面的学问，地形作图、机械画图等方面用的着。”
“能用这个造铁舰么？”，顺和帝插了一句。
“……？这个只是最简单的几何学，而且只能用于简单的制图；造军舰的话还得很多学问，解析几何、立体几何，还得有微积分初步、车船加工、机械设计制造等方面的学问；他们的几个大学堂都教这些学问，我的学问浅，没能进去！”
“你都在那边学两年了，怎么还没学会？”
“……？”，章玉旻还是无语，“上他们那边的大学堂得考试或者推荐，能上上的都是读过好几年书的，里面学问很多，学什么的都有，学机械制造的人最多，听说加起来得有十几万人；这本中二几何只是最基本的书籍，离造舰的学问还远着呢。”
这次赶上顺和帝和水溶无语了，“这么说你在那两年就没学着什么？那你干嘛去了？！”
“……？倒是学了些东西，只是回来的有点早了；——造舰是门大学问，他们早年都是用许多匠师试着造舰，后来不断的改进，学问也研究的越来越深，现在的学问已经不是几个匠师的活了，都是靠无数匠师合作来建造，分工很细的；金州泊造我曾去看过，设计图纸是金州泊造和鸡笼泊造提供的，钢铁水泥是沈阳重工的，动力是旅顺重工造的大功率蒸汽机，木材是安东厅提供的，船体是模块化浇筑和铆合，铆合的有铆铸匠师浇焊匠师，内部有木工，照明有电力匠师，还有一些什么管线匠师、控制匠师之类的，总之光是有学问的匠师就无数；至于军舰方面的学问就更多了，我根本看不懂，他们也不让我看。”
“嗯？这么说一艘大舰就得很多做学问的人了？那他们造那么多的铁舰、又哪里来的那么多匠师？”
“也不是这么说，——他们的船往往都是一个型号，也就是说用的是同一批匠师同一批图纸，一造就是无数艘，单个看一艘就得很多匠师，实际上平摊下来一艘舰也就用不了几个匠师了，干活的也都是劳力；只要各方面的匠师都凑齐了，一造就能造无数艘。”
顺和帝和水溶相互的看了看，还是有些不太懂，水溶接着看章玉旻，“那你说什么耕地的拖拉机呢？我们也造不了？”
“可能造不了！——主要是匠师的问题，造拖拉机需要很多匠师，按他们的话说首先就是人才，然后还要有工业基础、产业链，最后才是机械制造，我也是听不太明白；不过只要能造出来，数量就会很大，他们的旅顺机械厂一天都能出几百两拖拉机和汽车，都是一模一样的，耕田拉货都行；我们如果想学着造的话根本不能靠一两个人，得派很多人过去，学不同的方面，然后回来后集中到一起开厂制造！”
顺和帝眯了眯眼，“今年朝廷派了很多人过去，去学他们的军舰泊造和火器制造，回来后是不是自己也能造了？”
“恐怕很难！——军舰泊造和火器制造都是最后的活，前面还有钢铁冶炼、锻造加工、动力制造、机械加工等方面的活，单靠军舰泊造和火器制造的话成不了气候。”
顺和帝和水溶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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