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椿岁- 第八十九章 庄信（三）(2/2)

他就断他的出家念想。可是谁能做到永远不老，永远少壮，永远无病，永恒不死呢？”庄悉的眉头拧在一起，终究不解这万世难题。

“你父亲出家苦修后，其实朕还曾见过他一次。那时朕听派去寻访的探子来报说在西北边境小城见到他和一众僧侣在一起，因为当时对外宣称你父亲已经病逝了，所以朕自己偷偷地带几个亲卫去找他。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挨家挨户地乞食。朕心里又生气又难受，拦住他质问他为什么要如此自我贬低，曾经的高贵太子现在却在街上乞食。你父亲却回答朕他是在遵守佛门的传统，凭着正念乞食，依着正法行事，多做善行，不做恶事，自然能够快乐。此后朕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庄悉满脸惆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庄信很想告诉皇祖父自己也曾经见过父亲一回，他想了很久终究没有说出口，何必去惊扰时日无多的皇祖父呢。于是，他默默地自己喝下了一杯酒，舌头留着梅花的香气。

“信儿，你很好，朕心甚慰。今夜一杯离酒，明朝终得见故人，朕一直等着这一天，一直等着。”庄悉伸出手很自然地拍了拍庄信的头，就像庄信还是个小孩子一样，然后端起小壶一饮而尽，之后趴在桌上，呼呼睡去。

庄信无奈地笑笑，唤来宫人，把皇祖父扶到床上，见他睡得深沉，决意离去，行至殿门口，发现风又刮起，雪又在落下，月亮也不见踪影，刚才那一瞬间像是时间停止时的一场梦，他刚从梦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