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通，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莫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莫小娴！都几点了你还不回家！爸妈不在家我是不是就管不了你了！”
与莫娴清甜软糯的声音不同，莫婷的声音听起来更为清扬一些，说话干脆利落，偶尔带着一点卷舌，好比像是时下里最流行的“女王音”。
陆梓楠正要回话，话音未出，就见他身边原本睡着的莫娴，好似听到了姐姐的怒吼声一般，惊了一下，立马坐直了身体，眼睛缓缓睁开时，还留着些迷瞪儿，却还是循着声音，望向了陆梓楠的手心。
陆梓楠讶异地一笑，随手把手机递给莫娴。
莫娴却不接，只眯着眼睛凑过去听，小嘴喃喃道：“喂，婷宝吗？”
“明知故问！”莫婷说，“你在哪儿呢？怎么还不回家？”
“我在哪儿？”莫娴勉强地睁开一条眼缝儿，看了看四周，迷糊地说：“这是哪儿啊……”
她的声音本就有些混沌，此时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莫婷一句也没听清楚，有点着急，道：“你说什么？你是不是又睡着了！说清楚在哪里我去接你！”
陆梓楠把手机贴在莫娴的耳边，自然把莫婷的话也听得一清二楚，见对方有些担心，可莫娴又是一副不甚清醒的模样，只好用空闲的手，捏了捏莫娴的耳朵，在一旁低声道：“我在楼下。”
莫娴果然有话学话，跟着说：“我在楼下。”
陆梓楠：“一会儿就回去。”
莫娴：“一会儿就回去。”
“……”莫婷怔了一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问道：“那你为什么现在不回来？”
这次不等陆梓楠教，莫娴便直接回了一个：“困。”
随即挂断了电话，抱住陆梓楠的手，再次闭上了眼睛。
家里。
莫婷盯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挑了挑眉头，电脑里却忽然传出一道温润的男声，带着笑意问她：“我就说娴宝没事的吧？”
莫婷抬起头看了一眼视频上司天阳慵懒的笑脸，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没告诉我！”
闻言，司天阳淡淡地笑了，云淡风轻地提醒她说：“婷宝，你手下的这个boss，开始回血了。”
莫婷一怔，视线重新回到游戏画面里，果然刚才那个只剩下一层血皮的boss已经开始飞速地回血了，当下再也顾不上想莫娴的不对劲，连忙操动鼠标和键盘，展开紧密地攻击。
“你不是给它下了状态嘛？怎么还会回血的？……拉住拉住！哎呦我去！你这个毒医到底行不行啊！”
视频里，司天阳听到女友颇为嫌弃的话，也不在意，只淡淡地“嗯”了一声，“状态到时了啊，谁让你一个电话那么久的？”
莫婷：“……”
这就都成她了错了！
车里。
陆梓楠温柔地摸了摸莫娴睡得红扑扑的小脸，看了看时间，估计着她睡得差不多了，才低声问道：“还要再睡吗？”
莫娴没回答，缓缓地伸出手来比划。
先是竖起一根手指，然后二根，三根……直到最后五根手指都伸展开来。
陆梓楠笑了笑，把她的手握进手心里，暖了暖，又举到唇边，轻轻地落下一吻，然后重新放下，时重时轻地捏着她的手心。
“那个天阳哥……是谁？”
天阳哥？
其实莫娴在听到莫婷的声音时就已经醒了大半，此时不过是不想太快和陆梓楠分开，趁着回神，朝他撒娇而已。
可是忽然听到问起司天阳，莫娴想了想，几乎是瞬间就悟了。
她抬起头来睁开双眼，借着车里昏黄的光，一瞬不瞬地望着陆梓楠的脸，笑嘻嘻地问：“陆梓楠，你在吃醋吗？”
陆梓楠配合着低下头，同样专注地看着莫娴。
彼此相视而看的两人，一个眸光深似海，一个灿笑如星辰。
须臾，陆梓楠忽然笑出了声，顺势吻了吻莫娴的额头，轻叹一声，道：“是，我在吃。”
话音未落，莫娴便展颜一笑，也不再逗他，认真地回答道：“天阳哥是姐夫，他是婷宝的。”说完，忽然想起了那件一直压在她心底的疑问，本就不是个扭捏的性子，索性一起问出来，“那盛夏呢？”
听到莫娴问起盛夏，陆梓楠的心里却好似忽然松了一口气一般。
想来他是希望她问他的。
“盛夏是妹妹。”陆梓楠解释道：“而我，是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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