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能看到战争胜利的那一天,那么少将即使被害,或许还是能安心的。可是——”夕巴斯丁猛然用拳头在自己的大腿上捶了一下,以刻骨的愤恨、咬牙切齿地说道,“可是太多人不想看到咱们能够赢得胜利。那些想当国贼的议员且不说,单论王室……我们的赛因王。从少将就任那天起,咱们军中何时有人提出过骑士团的建立?为何死死咬着后勤不允许补齐兵力?为何不肯配备高级将官?为何不准许少将去动那些尸位素餐的贵族军官?咱们身后就是林赛家的领地,洛因大公爵又何尝向咱们派遣过支援、哪怕只是来几个使者说几句漂亮话?他们是又想要咱们给他们卖命、又不愿意咱们能有好日子过啊!”
底层出身的士兵和下级士官并不懂得太多大道理,但与自身息息相关的切身利益,那是相当清楚明白的。没有人点出来倒还罢了,若有人能条理清晰地点明,那他们哪里还能无动于衷?
站在波文上士身侧的罗德尼上士本身并不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当即爆发出一段混合着乡村俚语的咒骂。好在后勤处的服务人员已经被人拉到另一个房间去拼酒了,也不必担心会引来宪兵。
引起人的怒火是最容易做到的一件事,而一群人如果对同一个目标爆发出不满,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很容易拉近。
待人群稍稍安静下来,夕巴斯丁再次开口,将他从“智者”处得到的说服教育活用在了这位战友身上。必须得说,在王室与教廷斗争的夹缝之中求存的莫妮卡·豪斯曼少将本身处境确实是非常容易得到人们同情的,更别提这些士兵、士官还是在她庇佑下得到向上发展机会的群体。保护莫妮卡·豪斯曼的利益就是保护他们自己的利益,这笔账不用人算,他们自己就门儿清。
托莱兄弟在死神与斯尔纳的“监护”下离开那座被血洗的大屋,也是差不过快要十二点的时候了。毕竟是四个大活人,在守夜人部队的全方位包围下离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西城第九城区,绕过正街、还借助下水道避开检查站才到到这儿的托莱兄弟面对这一代成片的平房,都有些傻眼——他们兄弟都有过服役切斯特的经历,对堡垒内地形是比较熟悉的;死神这个家伙居然堂而皇之地潜伏在临近宪兵队大本营的地方,实在是只能用胆大包天来形容了。
“灯台之下才是老鼠和臭虫最适合藏匿的地方,越危险就越安全嘛。”死神嘿嘿直笑,掏出钥匙打开一间挂着户主名牌的平房,冲托莱兄弟招手,“别愣着了,宪兵队的人三十分钟巡逻一次,这儿毕竟是士兵营区,被撞上了可不好看。”
直到进了门南还是没法儿把眼睛从死神拿出来的钥匙上移开,关上厚实的木门后,他有些失礼地问道,“你怎么弄来的钥匙?这是别人的房子吧。”
死神抛了下钥匙又抓住,塞进裤袋里,“当然是合法途径——光明正大地租来的,用一箱矮人朗姆酒。”这房子相当单调,本身就是低级士官的住所,自然谈不上格局装饰;走到正对门的壁柜上翻出几个看上去不太干净的杯子和一个大肚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后冲托莱兄弟一努嘴,“地方就这么大,你们兄弟凑合着挤一下。床铺就要让给斯尔纳先生了,我想大家都没异议?”
房间大约四十多平米的空间,卧室客厅厨房起居室都一览无余——就是一个大通间,连厕所的隔间都没有。托莱兄弟下意识地左右打量一遍,多少有些无语——床就是焊接在墙壁上的铁架子铺上木板,棉被黑不溜秋的,隐约散发着酸臭味;黑漆漆的地板已经看不出原色,踩上去有些油腻感,而除了那具铁架子床,能容人休息一下的也就是面对面摆放的两张长沙发——好吧,即使忽略外形,那沙发长度也不足一米五,托莱兄弟这种大块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下的。
这种居住条件,对于切斯特堡垒内的人们而言,其实也算是不错了——士官才有拥有独|立住所的待遇,大头兵都是六到八人挤一间的。
“哦噢——抱歉,我算了你们是出身好人家的少爷来着,平民的生活太让你们感觉难受了,是吗?”托莱兄弟的脸色让死神嗤笑出声,夸张地用手拍拍脑袋,“那可真是太对不起了,我也不愿意来这种临时落脚点过夜,可谁让我带上了两个拖油瓶呢?那位慷慨的主教大人为我提供的住宿处不亚于高级酒店,还有两个温柔可爱的男童嘘寒问暖——”
斯尔纳已经自顾自走到铁架子床那边了,这个施法者看上去并不计较这个房间里那种单身男性特有的酸臭味儿,还用手指拎起棉被嗅了一下,“见鬼,这玩意儿该被塞到壁炉里去充当燃料才对。”嫌弃地将黑乎乎的棉被扫到床下,斯尔纳伸手在他自己的空间手环上摸索了下,抽出一条颇厚的毛毯来。
死神停顿了下,半边身子依靠在壁柜上继续对托莱兄弟冷嘲热讽,“我听说好人家的秀隔着七层棉被也被能床板上的豌豆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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