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令书扬迟疑着看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无法控制的迷茫。
他咬了咬唇，缓缓摇头，竭力挤出一丝浅浅的笑容来：“没……我没事……”
“真的没事？”可是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分明，就连说话都好像特别吃力一般。
凌月知道自己一向后知后觉，可也不至于迟钝到连这么明显的症状也看不出来。
“真的。”正令书扬却仍然故作轻松，笑道：“我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先天体虚而已，有安墨予的药在撑着，他怎么也不能砸了自己的金字招牌，你说是吧。”
安墨予会在乎金字招牌之类的虚名？
凌月果断的摇摇头：“我不信，你的脸色明明就很不好，这是没有办法骗人的。”
不等正令书扬给出回应，凌月已心急的朝外面驾车的车夫高声喊道：“六儿！把车驾快一点，越快越好，赶紧回王府！”
外头被凌月唤做“六儿”的车夫，也是别苑里的奴才，自然知道凌月并不是那种一点小事就弄得大惊小怪的人，定不会无缘无故就这样着急的叫他加快速度。
而且，语气听起来还那么慌张。
心中明白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便也没有多问，只急忙狠狠一鞭子抽在了马身上，高声回应道：“奴才知道了！”
于是仓促而急切的马蹄声蓦然响起，一路都是缓缓而行的马车便突然之间飞奔了起来，所过之处扬起了一阵长长的尘烟……
可即便是如此，凌月却还是觉得太慢了！
正令书扬的脸色显然已经越来越不好，苍白得都已近乎透明。
仿佛只要被指尖那么轻轻一碰，他就会“砰”的声碎开，立即化作无数璃粉，在她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如那时，梦中所见的叶辰一般……
心底涌出无法抑制的惶恐，那些惶恐如疯长的腾蔓一般，顺着血液飞快的钻进每一条血管，浑身冰凉，生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寒意。
慌张却又无措，凌月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战栗起来。
“你不要这么担心，我真的没事。”正令书扬试图安抚凌月。
但正如凌月所说，什么都可以伪装，但脸色却是没有办法骗人的。
虽然正令书扬已经极力的想让自己表现得若无其事，极力的想要轻轻松松的说出这句话来。
但身体中不断传来的各种异状，都让他痛苦不堪。
本以为也如平时一般，都只是一时的。
可没想到，这次不仅来得毫无征兆，症状更是大相径庭，竟然连丝毫要消停的意思也没有。
反而越演越烈，到了连他也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程度！
此刻连提起一丝力气来讲话，居然都显得千难万难。
他听得明明白白，自己的言语是多么的无力而虚脱……
“你别说话了！”凌月紧张到不行，忍不住低喝了一声，不安道：“你好好的休息一下，别浪费力气说话，到了王府立即差人去把安墨予叫来。”
再一想，这样还是不行，还是慢了！
又紧接着说道：“不，不回王府了，直接进宫，直接进宫要快很多！”
她就这样自言自语，也不管正令书扬是个什么意思了，心中想到，就立即朝外面的车夫喊道：“六儿！快！我们直接进宫，不去王府了！”
外边的六儿急忙高声应道：“是！”
若不是坐在马车里，空间有限，此刻的凌月必然已经急得坐立不安。
就算是此刻，虽说仍是坐着的，却显然如坐针毡，一刻也不得安宁。
明明知道一旦到了皇宫，六儿自然会叫他们，可凌月还是不停的掀起车窗帘子紧张的张望着。
这该死的古代！怎么这么落后！
这时若是能有一部电话就好了，哪怕是最差劲，最老式的那种也好啊！
直接就可以一个电话叫安墨予赶去王府等着，既不会耽误正令书扬的病情，也不用这样长时间的颠簸。
浑身越发的觉得冷，身体也越发的颤抖得厉害。
紧紧握起的双拳里分明攥满了冷汗，一点一滴，全是不安。
“凌儿……我……”她害怕忧心的模样，显然刺痛了正令书扬的心。
原本他是想让凌月不要这样紧张，不要这样害怕的。
可是话才刚刚起了个头，心间却忽然猛地一痛，一股腥甜之气已然飞快的冲上喉间。
他心头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猛然住口，紧紧抿住早已没了血色的唇，不想让这口心血喷溅出来。
不然，一定会吓坏凌月的！
宽大衣袖下掩住的双手紧紧攥了起来，正令书扬也终于开始有些不安了。
今天的自己怎会这样反常？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又怎么会不清楚？
一直以来，他的症状都是大同小异的，只是近些年来，每病发一次都要比前一次严重一些，晕的时间也久了一些而已。
就算是突然之间又病发了，顶多也就是同以往一样头痛晕倒而已，怎么可能会出现现在这种奇怪的状况？
好像五脏六腑都忽然之间被扔进了滚烫的油锅，痛到炸裂，痛到无法言语。
然而还不仅仅是痛！
还有一些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描述出来的，令他痛不欲生的感觉牢牢的粘附其中。
那种感觉简直就像是顷刻间便从天堂掉进了地狱，仿佛隐藏在身体之中的，所有的沉疴旧疾都在瞬间被激发。
就算是身强体壮之人，忽然之间被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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