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跟他说，她要去找叶辰？
就凭她一人之力吗？
这岂不是在说笑？
虽然听起来好像很荒谬，可是正令书扬却知道，凌月是认真的。
自从得知叶辰失踪一事之后，明明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叶辰还有活着的可能，但她却一意孤行的认为，叶辰一定尚在人世。
明知以她的身份根本不适合出现在闹市，尤其是京城的闹市，可为了叶辰，哪怕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希望，她却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往京城跑，往叶府跑。
什么也阻止不了她去寻找叶辰，就算要赔上自己的性命……
正令书扬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阻止她。
事实上，和她一样“愚蠢”，同样抱有这一线希望，想将叶辰找回来的人，又何止是凌月一人？
他心底也是想的……
怎么说皇兄也见到过辰哥了，可是他呢？
他知道这一切的时候，辰哥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他甚至连一句话也未曾与他说过……
要论遗憾，谁又能比他更遗憾？
压抑住心底的酸楚，正令书扬有些无措的凝视着凌月：“可是凌儿，人海茫茫，你要到哪里去找辰哥？皇兄几乎将整个天下都翻过来了，御天门那边，沈谦他们也在发了狂一样的找他，可是至今为止，就连他们也一无所获，你一个弱女子，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去找？”
凌月转过脸，态度坚决：“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我有心要找到他，就一定能找到的。”
“书扬！”她忽然又回过头来，眼中有不可思议的期冀：“你知道吗，我能感觉到叶辰的存在，只要他真的在我附近，就算他没有办法来见我，我也可以感觉到他的，所以我一定可以找到他！”
“感觉？”正令书扬摇摇头：“这种事怎么能凭感觉呢？就算你真的有，可感觉毕竟也只是一时的，不可能次次都灵验，难道你要这样漫无目的去碰运气吗？”
“凌儿，你要找辰哥的这份心意，我很明白。”他伸出手，握住她的双臂，握得紧紧的，眼神挚诚的看进她不安的眸子里：“可是这和你跟我一起回去完全没有冲突啊，反正我也是要找辰哥的，我也想见到他，你和我在一起，不是更好吗？总比你一个人要强许多。”
其实凌月也不想就这样离开正令书扬身边，她也想可以陪着他一起回王府去。
也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担心他的病情反复，若是能陪在他身边，总是要安心一些的。
她知道，正令书扬是真的可以保护好她，是真的无论何时，无论何事，都会站在她这边的。
正如叶辰，如卫修一般，无条件的维护她……
可是陈少泽的威胁，每一句都在耳边不停的回响……
虽然在面对陈少泽时，凌月说得那样坚定，毫不退让，但其实她心中是没有底的。
她害怕陈少泽会伤害正令书扬……
所以她不能再留在正令书扬身边了，她不能再让任何人因她而受到伤害。
凌月沉默了一下，想来，正令书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让她独自离开去找叶辰的。
他放心不下她，正如她也放心不下他是一样的道理。
斟酌了一下，凌月说道：“这样吧，你先回去，我去几个叶辰常去的地方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他，又或是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不管能不能找到，我都会去王府找你，好不好？”
正令书扬不解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啊，为什么你非要一个人去？”
凌月眼中现出为难之色，缓缓垂下眼睫，犹豫了片刻，她的声音才低低的传来：“书扬……我不是有心要避开你，只是……只是你要明白，叶辰的命运是因何而改变，他最后，又是因何而死，我想……他是不会想见到皇室中人的。”
略停了片刻，她叹息着道：“我是怕，如果你去了，就算他真的在那里，也未必会愿意现身……”
唯有这样，才能让正令书扬打消他心中的那份执着。
可是这番话，对他却也是一种深深的伤害。
幼时也好，成年也罢。
叶辰所遭遇过的一切，无疑都与皇室紧密相关。
可是说到底，其实与正令书扬连半点关系也没有。
他唯一的错，是生在了皇家，是正令轩的弟弟……
担心正令书扬心中难过，凌月又急忙抬起头，有些急切的说道：“书扬，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太想见到叶辰，不想有任何让他与我擦肩而过的机会，等我见到他，我一定让他来见你，好不好？”
虽然他已极力掩饰，想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一一抹去，表现得若无其事。
可凌月还是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伤感而痛楚的影子……
终究还是伤害了他。
可是，这样也总比被陈少泽算计，因此害了他的性命要强许多了。
人不能太贪心了，鱼与熊掌，总是不能兼得的。
“你说的也是。”他手上的力道渐渐减弱，一点一点放开她。
待得双手完全脱离凌月的身体，正令书扬稍稍往后退了半步，忽而唇角微微向上一扬，露出了一丝苦笑。
他转过身去，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愧疚与悲凉：“我若是辰哥，也必然不会想见到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亲人……”
说到“亲人”这两个字时，他的声音明显的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仿佛透着一种无法追溯的遥远，是他可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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