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有没有云家的人？”凌月坐在院中的杏花树下，眼睛盯着手上的一本书，正一页一页的翻看着，似乎看得十分认真。
只是连她自己可能也没有意识到，她此刻的模样神态，简直是像极了当初叶辰在书案前翻看着书籍时的样子。
那个人早已深入她心，已不需要刻意去记起，因为他无时无刻都在她的血液之中，一刻不停的在身体里流淌。
人最痛苦的，是明明心都已经死了，可身上的血却仍是热的……
“娘娘没有猜错，萧家的死士之中，确实有云家后人。”玲珑沉声道：“而且，这个人是云家长子，云景扬。”
凌月手上翻书的动作猛的顿住，缓缓抬起眼睛：“他没死？”
玲珑摇摇头：“不，他已经死了。”
凌月微微眯起眼睛，并没有追问。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玲珑自然是要将来龙去脉都一一道与她听的。
果然，玲珑紧接着说道：“数年前，身负重伤的云景扬被萧烨城所救，他心中怨恨极大，一心只想找上官函报仇，萧烨城便将他收为己用，可是云景扬的筋骨本来就不适合练武，而那场屠杀更是将他伤得极重，能练些防身功夫已是极致，若是想将他培养成一个出色的杀手，那是绝不可能的了，于是萧烨城便要他发挥所长，继续研制云门之毒，尤其是最出名的寒毒，因为那时的云门寒毒只能存放于不见光的瓷瓶内，若是直接置于空气之中，不到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就会全部挥发，萧烨城要他将其改造成可以直接抹在兵器之上，并且很长时间也不会挥发的毒。”
“那天被上官公子用飞刀射下来的那个，就是云景扬。”玲珑将查到的信息全都一五一十的告知凌月：“原本以他的资质，是不适合出这种刺杀任务的，但因为这次刺杀的对象是上官清歌，所以他自请参与，而且，据奴婢查来的消息，他当时早已身患重疾，就算这次他侥幸不死，也是命不长矣，在所有死士中，他是功夫最差的，所以当时才会隐在树上寻求机会，却没想到，他还没找到机会，就很快被上官公子发现了。”
“这么说，云景扬是死在清歌手中？”
若是这样，清歌知道了，只怕是要伤心的。
毕竟，他一直觉得自己有愧于云家。
在凌月看来，以上官清歌的性子，必定宁可死在云景扬的手上，也绝不愿为了自保杀死云景扬。
难道真是造化弄人？
似是看出凌月心中的疑虑，玲珑急忙解释道：“不是，上官公子的飞刀并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只是正好扎在了他的穴道之上，所以当时才会动弹不得，他最后的死因，是自杀而亡，而且……”
“而且什么？”凌月忍不住追问。
玲珑沉默了片刻，语气十分平淡：“而且，他用来自杀的毒药，也是云门之毒，是他自己研制出来的，萧烨城那些死士的毒囊里，其实都是这种毒，见血封喉，顷刻间取人性命。”
玲珑说得非常平静，似乎一条人命并不怎么重要。
凌月也没有做出太大反应。
玲珑说到云景扬真正的死因时，凌月其实是松了很大一口气的。
只要云景扬并非清歌所杀，她就安心了。
清歌已经很苦了，背负了太多太多本不应该由他来背负的愧疚与责任。
她只是不想让清歌再伤心一回罢了……
作为一个死士，一旦事败，又绝无脱身的可能时，自然就会咬破嘴里藏着的毒囊，以免被人所俘。
那时为了嫁祸给叶辰，于夜中刺杀正令轩的那些死士，除了刻意留下用以诬陷叶辰的那个，其余的，不也是一个个的，全都毫不犹豫的自尽了吗。
都是萧烨城手上的人，行事作风自然是一样的，不会因为云景扬是云家后人就有什么特殊待遇。
当初救他，只怕也绝非偶然，不过是趁人之危，打的一直就是云门寒毒的主意……
此次由着他上门送死，也不过是因为他本来就已病入膏肓，留着也再无利用价值。
说来云景扬这一生也是悲哀得近乎讽刺了，活着不过是为了报仇，可最终也没能取了清歌性命，自己却死在了自己所制的毒上。
只是，不知为何，明明知道清歌只是回了莫檀山，明明知道他不会有事，可每每想到清歌之时，凌月的心却总还是忍不住会隐隐做痛。
大概……是她太挂念清歌了吧……
“姐姐辛苦了。”凌月淡淡的笑，递给她一杯茶：“喝点水吧。”
玲珑接过：“多谢娘娘，奴婢不辛苦，奴婢还打听到一些事情，一并说与娘娘听吧。”
“什么事？”凌月垂下眼睫，继续翻看手中的书籍，不以为意道：“萧云兮又病倒了，萧烨城又打算进宫探视吗？”
玲珑一怔，随即了然的笑了笑：“原来娘娘早就知道了。”
凌月唇边勾起一丝嘲弄的笑：“她也就这点招术了，随她去吧。”
玲珑有些担心的说道：“可是娘娘，有些事，他们能做第一次，第二次，就也能再做第三次，娘娘，是不是要让皇上多派些暗卫过来保护娘娘？”
“暗卫？”凌月有趣的笑：“多找几个暗卫来监视我吗？”
玲珑眼神一怔，低声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提醒你，暗卫，只忠心于皇上一人，就算皇上再如何宠我，该让皇上知道的事，他们只会一五一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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