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共在b市呆了一周多。回去的那天是初六的下午，与顾父顾母告别后，前往机场。路上我说：“以前来b市的时候，行程都是满打满算的。”
“你那时候很忙碌？”他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
我据理力争：“小人物的日子也不轻松。”
“你现在还是一个小人物。”顾维淡淡地说道，“你现在活得不轻松吗。”
我颇为气馁地想。算了，何必与他就这个问题争辩，我确实是一个小人物，从来都是，而正如他说，我现在活得比以前轻松多了。
在候机室里等待的时间是煎熬的，还差一个多小时才轮到我们登机，我玩着手机上的游戏，也就一个多小时，很快就到了。
“……你再换几个动作，所有人都知道你没耐心了。”顾维抬眼瞅着我说。
“有那么明显吗。”
“浅显易懂。”他干脆利索地丢给了我四个字。
原谅我忍不住地瞪了他一眼。
当我度过飞机上漫长的时间后，又经历了从机场回家的一段路程之后，我一见到床便躺了上去。任由顾维说什么，我也不想睁开眼睛。我模糊不清地说：“我先睡了，有事明天说……”
初七是最后一天假期，初六那一天，顾维想与我说什么，我已经不得而知，只是初七那天。我接到的第一个电话就是陈许母亲的。
我已经许久未与陈母联系过，自从陈许结婚之后，她更是没有多说只是一句，我有些不耐地接起电话，想看看她这回是打算说什么的。
“程暮。”她的声音十分平静，只是带了点鼻音，“我们家对不起你。”
她此时突然说一句道歉的台词，让我有些错愕。她毕竟是长辈，于是我轻声说：“阿姨。感情这种事情，顺其自然，没有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
电话里良久的沉默，她再开口时，嗓子已经有些哽咽，连话都断断续续地。
她说完之后，我愣在了原地。
许久后，我哑着嗓子说，好。
挂掉电话之后，我回到卧室里，打开笔电。久违地搜索了陈许的名字，与他同名的人不少，我扫了两眼，就有许多个搜索条目，而第一条的新闻显然就是q市的陈许。
一共是两条新闻。
第一条是mik终于收购了他们从未涉及的行业的公司，而那个公司的名字，我并不陌生，正是陈许的。
第二天。便是我离开q市与顾维去b市的那一天，陈许在办公室里服药自杀。
我用了许久才平复了此时的心情，只是在合上笔电的时候，手有些发抖，连嘴唇也有些哆嗦，无论我将他当做了哪一种存在，都无法平静地接受一个认识的人的死亡。
我没想到自己再回到q市，得到的便是这样一个消息。
如果那时我与顾维说的话，他会真放弃这个收购机会吗。
我放弃了思考。
或者是害怕思考。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首次默默地在看到素菜的时候，没有反对，只是坐了下来，不做声地扒拉着米饭。顾维动动眼皮，没有在吃饭的时候说什么，而是在休息的时候问我怎么了。
我并未打算隐瞒，或者他比我还要早知道这个消息。
我轻声说：“陈许死了。”
说完，我心下咯噔一跳。没想到自己可以如此平静。
顾维怔了下，嗯了一声。
“下周日葬礼。”
他又应了一声。
我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之前就知道了。”
顾维垂眼说，是。
我说，嗯，晚安。
他说，晚安。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有些心不在焉。午间休息时，不少人都在讨论某公司被收购的事情，有人惋惜说，那么年轻一个人，何必想不开呢。也有同事说，接受不了一下次回到普通生活的日子吧。
“程暮？”旁边的同事唤了我几次，我才缓缓地回过神来，“嗯？”
“没什么，看你发呆，以为有什么事。”
我呵呵笑了笑，说：“还没从假期里缓过来。”
周日的清晨，我久违地画了一个很淡的妆，我看着镜子的自己，二十九，用化妆品掩饰还是与以前差不了太多。我下楼时，顾维问：“需要我送你吗。”
我顿了顿，说：“没事，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收回视线。休史共扛。
周日的清晨，马路上的车辆比往日要少了些。等赶到殡仪馆的时候，看到了以前的一些熟面孔，大学时代的，还有陈许以前介绍我认识的同事。
“许久不见啊。”
“许久不见。”对方是陈许的同学，我不知道要摆出什么表情来，至少微笑是不合适的。
大学时，与陈许关系不错的同学，我大多还能叫上名字。年轻时候，女人喜欢做的蠢事我大多做了个遍，包括与男友的朋友搞好关系。
我平静地喊出他的名字之后，他愣了下，视线在瞄到我手上的戒指之后，顿了顿说：“结婚了啊。”
我说：“嗯。”
关系说熟，也不算熟。无非是因为彼此之间有一个陈许作为纽带，在别人的葬礼上说恭喜之类的话，似乎不太合规矩。
只是在门口遇上，就聊了两句。
见到陈母的时候，她比我印象里的要苍老了不少，见到我的时候，表情有些僵硬，见到我后，她动了动嘴唇说：“来了。”
我点点头。
与她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又有很多的话想说。曾经我与陈许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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