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吗……原来我修炼的是魔络……我身体里藏着魔器,我……是魔徒了吗?那些遭神明唾弃、被世人憎恶的魔徒吗……”乌鲁低下头看着自己丑陋狰狞的右手,五条触手像是蚯蚓般蠕动着,怎么看也只能是魔器了吧,眼中的阴霾越来越深,他的语气也越发低落。
风,从墙洞中吹入,呜咽作响。
那只被丢弃在地的沙蟹死命地挥舞着双螯,已经有大半个身子钻入了沙地……
“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仰神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阿门……
我敬畏神,遵行他的道,愿将此生奉献,为何……
眷顾我的……
却是魔?”
传说在万年前的人神魔之战中,无数神魔陨落于人界,它们的残魂不得超生,无法进入那冥河之畔重归轮回,在无尽岁月的洗练下,有些神魔残魂会因为诸般偶然而随着转生的灵魂而遁入婴孩体内,伴随着婴孩的成长,那些神魔残魂会吸收婴孩的血气精魄,孕育出蕴含神魔法则之力的器具,凡人称之为神器或者魔器。而能够掌握神魔器具的力量,代替神魔行使那诸般权能之人,便被称为神眷者,或是魔顾者。
自从五年前从库伦沙城的神殿医疗间内苏醒,乌鲁忘记了太多事,他的眼中一片茫然,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他的内心一片空虚……
那时候,神殿的老殿主笑着对他说:
“神既然赐予了你再生的机会,你便要爱惜光阴,用智慧与外人交往,你的言语要常常带着和气,好像用盐调和,就可知道该怎样回答各人,要好好祷告,守护自己常在神的爱中,仰望我们主的怜悯,直到永生。”
他还记得那老殿主挤满了皱纹的脸是如何的难看,但很慈祥,很和蔼,能够从中感受到温暖。
从那以后,他怀抱着对神的信仰,诵读着神典,以成为神侍为理想离开了神殿,开始了贫困但充实的生活。
那时候,他十岁。
这五年来,他想过自己获得成为神侍的机遇,然后努力修炼,造福众生;也想过自己可能没有脉络之影,没有成为神侍的资格,那样就继续这样安安乐乐地生活,诵读着神典,不时到黄昏酒馆听听外面的故事,那也是一种快乐……
然而他从没想过,自己……
居然是魔顾者!
不只是对若兰的爱恋遭到了背叛,他持续了五年的信仰也在此刻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纤弱的神经,已经无法支撑这几乎让他的世界颠覆的事实。
脑中只剩下一片混沌,乌鲁像是无法面对现实一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安娜,不要玩了,这种垃圾直接杀了吧。你不想动手的话就由我来吧。”
“闭嘴!你不觉得欣赏神信者临死前的绝望是一种享受么?”
“这倒也是啊,哈哈,毕竟我们都是魔徒啊!说起来,他也已经是魔徒了呢。”
“魔徒……这家伙可是一个真正的神信者……突然,想到一个有趣的主意。”
“嗯?”
若兰,又或是安娜,带着兴致勃勃的笑容向乌鲁走去,她的左脸颊在笑的时候很自然地露出了深深的酒窝,这是曾经让乌鲁迷醉的笑容。
“喂。”看似随意地踢了乌鲁一脚,安娜说道,“还不想死吧?如果你发誓放弃神信,转而信魔的话,我就饶你一命如何?”
乌鲁只是闭着双眼,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仿佛他的世界已经死了。
安娜捂着额头,哀叹一声道:“本来还想看看神信者堕落的瞬间,到底会绽放出如何精彩的表情,看来在这蠢货身上是没指望了。”
在她身后缓缓走过来的安磊露出明悟的表情,说道:“传闻中真正的神信者在堕落的瞬间能让天空下起血雨,不过那可是‘神使’的专利,我想即使是那些虚伪的神灵,也是不需要垃圾的吧。”
“那么,便杀了吧。”
失望地抬起右手,安娜轻轻拍向乌鲁的脑袋,从她能够轻易击穿墙壁的力量来看,这一掌若是落实了,乌鲁的脑袋必然会像西瓜一样崩裂掉。
“唆唆唆--”
五根墨绿色的触手在那之前便自动涌向安娜白玉般的纤手,虽然被打得粘液四溅,却竟顽强地缠住了安娜的手腕,然后猛的向上拉扯,试图将安娜整个吊起来。
浑浊的粘液顺着白皙的手臂留下,沾到袖口的同时发出“滋滋”作响,轻薄的衣料迅速被腐蚀,露出了胸部的边缘,并继续以可怕的趋势蔓延向胸口。
“哼,低贱的魔器!”
一点暗红色的魔炎从安娜的娇躯中冒出,空气中不自然的飘荡起一丝暴躁的气息。
像是对魔炎极其畏惧一般,五根触手反射性地退缩,然而魔炎却沿着安娜的手以更快的速度蔓延而上,仅仅是一息之间,乱舞的触手已经被烧成焦炭!
那魔炎并没有因此而熄灭,反而越烧越旺,烧得腐蚀触手的鳞甲劈啪作响。
灼烧的痛楚终于通过手掌反映到了乌鲁的大脑,他本能地想用左手将右手上的魔炎扑灭,却因此而将魔炎引到了左手之上,不消片刻便倒在地上翻滚着大声惨嚎。
“像这种只能腐蚀无生命物质的魔器,即使拥有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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