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南安普顿的酒店度过了原本不需要的用于休整的一天,不过这一天似乎对女士们非常重要,按照母亲的话,就是她不想带着一身经过长途旅行的尘土和疲倦不体面的登船。
十号的上午,我们坐车来到港口准备登船。母亲和萝丝的行李多到恐怖的地步,几十个大箱子,将四个酒店帮忙托运行李的小货车装的满满的,而这母女二人居然还嫌带的东西不够。如果有相机,我真想把这一幕照下来给萝丝看看,她总觉得自己和母亲不同,但是这个时候,两人脸上如出一辙的嫌弃的表情和相似的抱怨的语气,不管是谁看,都会知道她们是母女。
车渐渐的驶进港口,透过车窗,我看到那艘我曾经见过的庞然大物安静的卧在水中,不过这一回,上面站满了兴奋的乘客,他们都靠在栏杆上,探出半个身子,激动的向站在港口的亲友们挥手道别,高声喊着各种告别的话语。而港口上也挤满了送行的人和准备登船的乘客,熙熙攘攘,我们的车在这里几乎寸步难行,过了好久才安全的停在了头等舱乘客的登船处。
萝丝最先下了车,她轻轻的抬了抬宽大的帽檐,满面不快,挑剔的打量着泰坦尼克,等到我也下了车,站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便用一种轻飘飘的不屑的语气说道:“我没看出来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它看起来可没有毛里塔尼亚号大。”
我也望着这艘船,听到她这样说,不禁笑了出来:“萝丝,从数据上讲,这艘船确实比毛里塔尼亚号大。它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邮轮,这是个客观事实,亲爱的,你没有办法否认。”
“亨利说的对。”卡尔也下了车,插.进.话来,“泰坦尼克比毛里塔尼亚长了一百英尺,更为豪华,而且永不沉没。”
但是萝丝根本没有理他,在卡尔开始说话的时候,她就自顾自的往前走了。
很可能是因为马上就要订婚的缘故,萝丝最近对卡尔的态度越来越恶劣。我歉疚的对着卡尔笑了笑,卡尔只是扬起一边的眉毛,轻轻的说了一句“女人”,然后耸耸肩,伸手扶着母亲下了车。
将处理行李的问题交代给赖福杰先生后,我们便从头等舱客人专用的通道登了船。萝丝挽着我的手臂跟着我缓步上船,早晨的阳光斜斜的照在她的脸上,我看到她的表情随着我们离舱门距离的拉近,而变得越来越扭曲和痛苦。我只好拍了拍她搭在我手臂上的手,以示安慰。
十一点整,邮轮的锅炉开始生火运转,烟囱冒出了白色的浓密的蒸汽,十二点整的时候,泰坦尼克终于在拖船的拉动下,缓缓的驶离了港口。那一刻气氛热烈到了极点,欢呼声甚至能够清晰的传到头等舱的房间里。
一部分行礼已经被搬到了我们的房间,母亲和萝丝正忙着指挥女仆们将她们的几十个大箱子的东西拿出来整理好,而剩下的行李还在源源不断的送进来,卡尔还为女士们订了不少鲜花装饰房间,送花和装饰房间的仆人不断的进进出出,房间显得拥挤不堪。我和卡尔只好先退出来。
邮轮上的侍者带着我们再一次的参观了我们的房间,在摆上了所有的家具,装饰品和鲜花植物以后,它的华丽程度再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
“两间房间的阳台其实是可以相通的,先生。”侍者介绍着宽敞的阳台,这里摆放着舒适的木质的躺椅,墙面装饰着斜向交叉的木条栅格,用开满了鲜花的藤蔓植物覆盖,看上去就像一面花墙一样,“当然,如果您不需要时候,这扇门可以从里面锁上,非常安全。”
卡尔手里拎着一只酒杯,听到这里随意的一挥手,示意侍者离开,然后转身看着我:“我为你挑选了这些花,你喜欢吗?”
我点点头,微笑道:“谢谢,很漂亮。”
卡尔看上去心情非常好,少了很多前段时间的那种莫名其妙的烦躁,回到了我熟悉的那个对一切都游刃有余,风度翩翩的样子。
“所以,你要把那扇门锁起来吗?”卡尔指了指那扇门,“我原本想早晨的时候,或许能够得到一个在这里一起用餐的邀请。”
“当然,我很愿意邀请你共进早餐,卡尔。”我笑了出来,“我们去看看女士们都收拾得怎么样了吧。”
萝丝正在房间里摆放她的那些与众不同的画,在那次受了卡尔的刺激而进行的疯狂购买之后,她经常参加各种画展,又买了不少,她原本打算把所有的都装起来带走,最后在我的劝说下,只带了她最喜欢的那一部分。
“我们需要给这间房间增添一些颜色。”我进屋的时候,她正拿着画喃喃道,挑选着一个光线合适的地方摆放手里的画。
“哦,天哪,萝丝。”我看着满屋的油画有点头晕,“你不觉得这间房间的颜色已经太多了吗?”
她看也没看我,继续她手里的工作:“这就是我们的不同,亨利,我需要的不是那些庸俗的金碧辉煌,那些颜色让人看着窒息。我需要的是这些,这些能够令人眼前一亮的,与众不同的,充满着才华的颜色。”
说完她放好一副画,后退了两步,用一种欣赏的口吻低声赞叹道:“哦,真是天才……像梦一样,真实却不符合逻辑。”
我没有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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