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热的夏季，/p
一场雷暴雨/p
象铅水砸向大地，/p
霎时从上游/p
涌下大团大团污水，/p
河道网箱里的鱼，/p
瞬间被大片大片毒死，/p
养鱼的农民跪在河岸野，/p
双手捧着死鱼，/p
面向苍天悲鸣哭泣，/p
谁该赔尝我们的损失？/p
苍天不语！/p
滚滚的河水，/p
挟着断枝腐叶，/p
裹着从上游泻下/p
吐着不知名毒气的污波，/p
向东疾速流去，/p
渔民脸上的泪，/p
也象决了堤的江河，/p
不停地向下涌流。/p
他们前方的河道里，/p
被污水毒死的草鲢鳙鱼，/p
一条紧挤着一条，/p
翻起了惨白的肚皮，/p
尸体漂浮在浑浊的污水之上，/p
它们无声无息，/p
只是把被毒死的眼珠，/p
定定地射向冷漠的天宇！/p
毒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p
河道里的死鱼，/p
一天天发臭，/p
腐烂的腥恶气，/p
象铅沉的怨魂，/p
一缕缕弥漫在河道里。/p
渔民的泪已哭干，/p
他们现在倾家荡产，/p
养鱼的几万元贷款，/p
拿什么去尝还？/p
就是拿他们的命去换，/p
也换不回这一笔天文数字的巨款！/p
一家人今后的生活，/p
怎么向下过？/p
他们被逼无耐，/p
只得站起屈低的双膝，/p
揉一揉跪酸的双腿，/p
眼角噙着凄恨的泪水，/p
一步一步/p
向河道的上游跋涉，/p
去觅找喷出有毒污水的野兽。/p
他们沉重的足步，/p
迈得是多么的艰难痛楚！/p
河道弯弯曲曲，/p
两条腿的野兽隐藏在/p
上游的一座座化工厂里，/p
厂主早把工厂的铁门紧闭，/p
任渔民们哭哑了嗓，/p
骂破了喉，/p
他们富豪的资本狼睛，/p
根本就不屑去一觑！/p
渔民腹内的怒火，/p
整整燃烧了三日，/p
神经溢出焦糊的气浪，/p
指柄迸出灼烫的霹雳，/p
终于在第四天的清晨，/p
推倒化工厂冰冷的铁门，/p
冲入毒气喷涌的渊薮，/p
与厂区的保安恶狮，/p
发生激烈的肢体冲突，/p
直至110警车长剑般刺入，/p
才将滴血凄咒的风止住。/p
上游化工厂的兽口，/p
继续悠闲地喷吐污水毒气，/p
渔民被污水毒死的鱼，/p
化工富豪不赔一文小钱，/p
渔民嚼碎山岭怒焰，/p
瞪睛去找当地政府说理。/p
官员办公室的廊道/p
弯弯曲曲，/p
象污水流过的河渠，/p
阴深沉郁，/p
浮起腐树皮的气息。/p
渔民象被毒死的鱼的冤魂，/p
在廊道里无声地飘移。/p
环保官的心柱渗出簇簇雪蚁，/p
噬得头顶乌纱，/p
露出烂橘似的洞窟，/p
吞过贿银的肉唇哆嗦着，/p
呀呀呀，/p
已对排污工厂多次罚款，/p
毒死鱼的过失不在我，/p
赔付得去找化工厂讨取。/p
弱势渔民象一只只枯草球，/p
被环保官与化工富豪，/p
踢来踢去，/p
他们在阴霾里飘浮数月，/p
愤恨的唾沫，/p
砸得官与豪的面皮，/p
长出团团香蛆。/p
公益律师捕听见死鱼的冤吟，/p
将法律援助的剑柄，/p
递至草球渔民的掌心，/p
人世低垂的天秤，/p
总算向污祸戕害的渔民，/p
一寸一寸抬升，/p
法律长剑裹着迟来的冷峻，/p
荡起一道寒光，/p
刺入喷吐污水毒气的兽唇，/p
几家化工厂被判违法排污，/p
毒死下游网箱里的鱼，/p
赔付养鱼农民的巨额损失。/p
渔农的血泪没有白流，/p
终于见到隐在乌云后的日头！/p
阳光又洒落在河道上，/p
网箱空空流过河水，/p
被毒死的鱼，/p
已捞起埋入河坡冰凉的黄土，/p
死鱼的坟凸立在岸涯，/p
坟顶还没吐出青草，/p
养鱼的农民沉沉思索，/p
鱼还能继续养下去吗？/p
这得问脚下的河道，/p
何时才能不见污魔噬金狂跑！/p
2009、3、27夜/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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