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悬的是蝶后，右飞的是蝶王，/p
它们翅如铁掌可扇断古槐枝颈！/p
它们的领地座落在蜂王辖土附近，/p
一管开白花的蚕豆地，/p
一领放紫花的豌豆田，/p
王夫后妇因常年吸食餐粮花粉，/p
亦中了土隐的铅魑镉魅的毒浸，/p
蝶王雄器无名肿痛断精，/p
蝶后雌管僵硬无卵绝经，/p
产不出常岁漫天翔舞的蝴子蝶婴！/p
王夫后妇当即对后土回语愤嚷：/p
人类搞他娘的计划生郎，/p
难道此风也延伸至蚕豌豆田埂，/p
让铅铅魑镉魅行凶，/p
害得我等野地蝶族也断子绝孙？/p
让咱蝶王蝶后变成男女太监，/p
才称你这渎职犯刑的土地神的狗心？/p
22/p
后土见蝶王蝶后骂得出格戳耳难听，/p
加之面颊被它们的冷翼扇得发痛，/p
忍不住气怒举棒向空用力一捅，/p
蝶王蝶后迅即荡翅一退悬高数丈，/p
后土跳起身段举棒再抡，/p
蝶王蝶后不与他这气客怒宾硬拼，/p
只是绕着他的棒尖左旋右荡，/p
间或穿过棒缝举翅一扇他的面颈。/p
后土气黑了双睛连道：好好好，/p
你们该打我这不称职的土地神！/p
他蓦地转身撇下蝶后蝶王，/p
快步奔近它们管辖的领地田埂，/p
将满额遍颊的怒气怨浪聚于棒顶，/p
对准蚕豆豌豆花下被污染的地层，/p
一阵猛刺狂挑横劈竖抡，/p
搅得裹夹铅魑镉魅毒魂的土壤，/p
连带蚕豆豌豆的花杆叶茎迸溅飞荡，/p
泼黑了莺鸣雀喧流云飘行的天苍！/p
他顿觉解气泄怨哈笑一声，/p
谁知他笑音未散蝶王蝶后已追近，/p
四翅对准他的后背用力一搡，/p
后土被掀个倒栽葱在地下一滚，/p
不待他气客从地面蹿起身，/p
蝶王蝶后又掷来炸耳的语浪：/p
你神爷只图泄恨毁我们口粮，/p
无蚕豆豌豆花我们吃甚？/p
后土迅捷从地面立起愤愤地回嚷：/p
我杀铅魑镉魅不能不杀又不行，/p
你们这不是逼咱作风箱里的鼠郎？/p
23/p
后土感到万支怨浪直射头顶，/p
恍觉脑袋轰地炸开了一道缝，/p
双足蹬下蝶后蝶王，/p
自个儿还了神身飘回天穹，/p
落于一队南游的闲雁悠鹤的阵顶，/p
身段直向南国的黔峰滇岭飘行。/p
耳畔风声呼呼云浪哗哗，/p
不知飘行多久忽听下方一声巨响，/p
他蓦地惊醒急忙拨云下望，/p
只见一道矿坝轰地倒塌浊流翻滚，/p
瞬间吞噬了山下的一座农庄。/p
后土惊出一身冷汗猛打个寒噤，/p
迅即踏低雁鹤云阵落向地面，/p
双足如飞奔上一道低缓的丘岭，/p
急伸手臂从泥浪里拽出几个村民，/p
又举棒挑救出十多只鸡犬猪豚。/p
获救的村民满身泥污惊魂甫定，/p
便向他泣诉丘岭上方的一家紫金矿，/p
追逐黑利乱堆毒矿渣致尾坝塌倾。/p
后土见眼前的惨景无比心痛，/p
遭此人祸的村民怒恨向谁去申，/p
他们巨额损失向何人去寻赔尝？/p
这时尾矿的毒泥流里升起一道恶音：/p
哈哈哈！我等铅魑镉魅硫魍汞魉，/p
从北国的黄河岸边麦苗地，/p
又得意至南方的黔峰滇岭，/p
你这小小的农耕文明的土地神，/p
怎耐我工业时代经济突进的狮虎功臣？/p
后土听着这猖獗狂野的嚣音，/p
恨不能举棒替被毒泥流吞噬的村民，/p
将山沟上方的紫金矿捣成齑粉！/p
但他在天为神在地则是凡人，/p
怎敌得过大工业污魔粗硕的权柄？/p
他记取黄河之滨硬搏败走的教训，/p
化作穿西装的村官去替村民诉怨，/p
前往主问此事官吏云集的金羊城。/p
24/p
后土长途跋涉入城腹中饥雷轰鸣，/p
只得先进一家米粉店买食垫饥肠，/p
餐毕他来至街面听见一声谲音：/p
哈哈哈，你骂毒土的重金属是恶狼，/p
为何又把我等大口请进腹腔？/p
后土心觉怪异忙转颈四望，/p
街面车流人浪旋荡市缠声萦耳，/p
却不知那诡谲之音来自何方，/p
他口中连道：怪了怪了，/p
明明听见语声为何不见人影？/p
他寻久急躁掀开衣襟散热，/p
忽见肚脐钻出一颗豆粒大的汗珠，/p
他伸手一括那汗珠竟浮于掌窝，/p
颤悠悠地发出绿莹莹的鬼火，/p
蓦地他记起黄河之滨黑夜见过，/p
旋飞在麦苗地里的铅魑镉魅的火球，/p
他大叫一声：王八蛋，/p
——原来是你这个旧贼！/p
他随即伸出指柄去掐，/p
那绿火珠嗤溜一下滑过指头，/p
跳上肚脐屁股一蹶复又钻入肚窠。/p
后土至此才知谲音起自肚腹，/p
是铅魑镉魅隐身米粉滑入了喉，/p
他举拳就要向腹内的谲音揍去，/p
谁知手颈半空被人一把攥住，/p
另一市民又上前揪定他衣领大嚷：/p
他就是湘水毒大米的生产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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