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道堂。/p
庄清婉落座贵女席首位,身边依次是几个郡主、县主。云韶坐在东南侧,离她稍远。云汐作为庶女本该末座,但太子妃没发话,众人也由她留在云韶身边。/p
云汐频频张望堂外,想出去,又怕惹太子妃不悦。/p
她心里明白,云澜作为被惩治过的庶女,是不能再进论道堂的。失去温老夫子亲授的机会也就罢了,可三十掌嘴怎么受得了?而且今日母亲把丫鬟们留用,她们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否则派去看看也是好的。/p
云汐眸光四处求救,可那些平日的“姐姐妹妹们”一看到她,立即转头。看天的、望地的,没一个肯趟这趟浑水。她心里发苦,又是心凉,找了一周,最后竟找上秋露。/p
“大姐姐,”云汐低声下气地求她,“能不能请秋露去看看三妹妹,她身边没人,我怕……”/p
“不行。”云韶回答得很干脆。/p
这倒不是她对云澜或者二房有偏见,只不过云澜是秋露掌的嘴,秋露有分寸不会下重手。何况庄清婉还在,她派人出去,又怕她会搞些别的花样。/p
然而云汐不知道这些,好友见风使舵,长姐冷漠无情,她内心凄苦一片,抓着云韶哀声道:“大姐姐,澜儿是你妹妹,求求你了,救救她吧……”/p
云韶见云汐哭得梨花带雨,心也一软,这个二妹妹平日待她不错,这事归根结底也是她惹上庄清婉招来的,罢了,再帮她一次。/p
“放手!”云韶冷冷甩开她,“庶女就该有庶女的样子,本县主既是你长姐,又是县主,难道处置一个区区庶出也不成吗?”/p
她有意激怒云汐,果然,即使这个二妹如何温婉,听到这话不由叫道。/p
“什么庶女,我们只不过比你晚生两年,处处尊你敬你,可你呢,可有把我们当成你的妹妹!”/p
此时授课将启,场中慢慢安静下来,她们这响动静立刻引来许多目光。/p
太子妃身边的许嬷嬷道:“娘娘,要不要老奴……”贵女席是太子妃的管辖地,要是闹出事端,太子妃脸上也不好看。/p
庄清婉有些迟疑,她既想看这对姐妹反目的戏码,又存着和许嬷嬷一样的担心。/p
思量片刻:“请她们出去——你跟着瞧瞧。”/p
许嬷嬷按照吩咐来到两女面前:“娘娘有命,两位小姐的家务事还请到外间处置。”/p
这正中云韶下怀,她当即起身:“替本县主多谢娘娘。”/p
云韶转身离席,利落的只留下一个背影,云汐起先有点懵,之后想到可以去看澜儿,连忙跟上。/p
云澜被丢在论道堂外的一个小院,没有丫头婆子,也没有奴才伺候,她披着头发,蜷缩身子躲在墙角,云汐一看顿时跑上去,“澜儿、澜儿!”/p
云澜身子一颤,慢慢抬起脸。/p
云汐倒吸口气。/p
只看她双颊高肿,嘴角噙血,眼里全是泪水,此时看见云汐哆哆嗦嗦喊了声“姐”,泣不成声。/p
云汐又痛又气,转过头逼问云韶:“大姐姐,澜儿纵有不是也是你的妹妹,你下这么重的手,真的忍心吗?”/p
云韶微微侧头,秋露解释,“对不起小姐,许嬷嬷来了,后面十嘴用了力。不过您放心,只是看着厉害,过几天就消了。”/p
云韶了然点头,正要解释,目光忽然瞥到一角。/p
有人跟踪?/p
秋露也察觉了,低声道:“是许嬷嬷。”/p
这庄清婉也真是不怕麻烦,自己看戏不成,就派人来看。/p
也许自己真的和几个庶妹反目,她就会收手?/p
这个念头只是想想,云韶转身,许嬷嬷既在,真话无论如何不能说了。/p
谁知道她此举更是激怒云汐,这个平日温柔娇怯的女子怒喝:“站住!”/p
“大姐姐,我姑且叫你一声大姐姐,云汐一直以为你心地善良,虽不和我们几个姐妹来往,但大家同是父亲的女儿,血脉相连,纵使外间传什么谣言,咱们始终是一家人。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你根本没把我和澜儿,还有漪儿当成你的妹妹!”/p
“是,云漪推伤你,她是有错,可你不过是毁了容貌,现在又恢复完好。而她呢,就因为这事被你逼得自尽,还要被你那兄长羞辱,至今夜不能寐!你命好,早我们几月出生,身为嫡女,又被陛下封了县主,风光无限,可那又如何,你的风光、你的名头,是我们平南侯府换来的!”/p
“你若是离开侯府,什么都不是!”/p
“二小姐!请慎言!”秋露实在忍不住打断,云汐说得太过分了,今天要不是小姐出面,让那许嬷嬷打云澜二十嘴,至少废去她半条命。可好心喂了驴肝肺,这二小姐竟还怪罪小姐!/p
云韶面无表情,薄唇抿紧成一条直线。/p
如果兄长在,就能看出她是动怒了。/p
云韶竖手阻止了秋露,踏前一步,淡淡道:“你说‘不过是毁了容貌’?”/p
云汐冷笑道:“是!而且你现在不是好了吗?”/p
“这样说来,你妹妹也不过是挨了几十个巴掌,过些日子也会好。那你在这生什么气?”/p
“你!”/p
“或者说你觉得你妹妹好不了?”/p
“云韶!”云汐气得眼眶都红了,“我说不过你,但不代表你是对的,你冷血无情,寡情寡义,总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p
报应,那是什么东西。/p
云韶轻蔑一笑:“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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