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的离开,让云韶足足难受了两日。/p
这两天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就是睡觉。秋露和金菊虽然担心,但小姐不说,她们也不好主动问。/p
这日,一个门倌前来通传。/p
“秋露姑娘,门外有个人,指明要见大小姐。”/p
秋露不悦道:“什么人,大小姐是他说见就见的吗?”/p
门倌看她发怒,连忙道:“不是,秋露姑娘,那是个小孩子,说和大小姐相识。”/p
“小孩子?”秋露问道,“什么样的孩子。”/p
门倌道:“约莫六七岁的男童,说叫小牧。”/p
秋露没有印象,怕耽误云韶的事儿,还是进去通禀。/p
她走进院里,云韶坐在石桌上,有一搭没一搭逗弄花叶。/p
“小姐,门外有个自称小牧的男童,说要见你。”/p
“小牧?”云韶歪着脑袋想了下,这不是飞云盟的人吗?从大理寺放出来了?/p
云韶想了想道,“也罢,你跟我去见见吧。”/p
平南侯府侧门,小牧被门倌引到这儿,才等了小半刻钟就不耐烦了。/p
“云韶呢,她到底出不出来!”/p
门倌看他年纪小,口气很大,生怕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心赔笑道:“这个,我们小姐马上就来,您再等等?”/p
“哼~”男童撅噘嘴,握紧手里弹弓。/p
这时云韶从府里出来,一身淡黄衫子,外面披件烟色薄绡,因为不是什么重要场合,她未描妆容,但气度清贵,和当日在翠方山上全然不同。/p
小牧抿抿唇,拉开弹弓。/p
“咻”得声,石子离弦。/p
“小姐当心!”秋露不愧为云深的人,夺步上前,轻易接下。/p
摊手一看,是枚小石子。/p
她怒斥道:“你这顽童,竟敢胡闹!”/p
门倌一看这小孩子竟做出这种事,吓得魂飞魄散,立马要叫人。/p
云韶淡淡道:“行了,你们都先下去。”/p
“小姐?”秋露惊疑道,“这个孩子不是一般人,您……”/p
“下去。我不喜欢说第二遍。”/p
秋露只好退下。/p
人走光了,小牧依然举着弹弓对准她:“你以为这样我会放过你?”/p
云韶淡笑道:“你打不中我。”/p
“你敢小觑我!”小牧脸涨得发红,又掏出两枚石子架上去。/p
云韶一动不动,淡然宁静的表情落在小牧眼中,就是挑衅。/p
他对准云韶的额头打出去。/p
突然,一道身影闪过,从中截住石子。/p
“柳大哥?”小牧扁扁嘴,委屈道,“你为什么帮她。”/p
柳方源看他一眼,摇摇头,他们从大理寺出来,这孩子就装肚子疼。他怎么不知道他的心思,放他去了,然后一路跟到此。第一次小牧动手,他也存心给云韶些教训,是以没有阻拦。结果她身边丫鬟反应灵敏,竟能接住石子,不由吃了一惊。/p
小牧年纪虽小,但他的弹弓可不是一般玩具,江湖上许多一流高手都未必接得住,区区一个侯府侍婢,难道还是深藏不露的高手?/p
这个念头一起,他立即现身阻止小牧,同时向云韶告罪:“舍弟不懂事,得罪了。”/p
云韶笑了笑,她早知道柳方源一直跟着:“柳大侠,看到你们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p
小牧生气道:“假惺惺!”/p
柳方源对她十分警惕,只道:“不敢,告辞。”他说罢要带小牧离开,云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等等,谁让你们走的。”/p
小牧到底是个孩子,而且先前对云韶有好感,当时有多欢喜,现在就有多怨恨,他仇视地盯着云韶,“你这个骗子,坏女人,又想干什么!”/p
柳方源抬手拦了拦,冷淡道:“小姐想要如何。”/p
云韶悠然道:“陪我说说话。”/p
柳方源脸色一沉:“小姐是在消遣在下吗?”/p
纤纤素指点在下巴上,云韶似乎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慢慢道:“柳大侠这就说笑了,你们一不是美食,二不是美人,有什么值得本县主消遣的。”/p
柳方源脸黑如炭,如果不是顾念着对方是女子,只怕立马见刀兵了。/p
小牧气鼓鼓地望着她,可惜弹弓被柳方源按得死死的,他小小鼻头喷出冷哼,“坏女人!你将来一定没人要!”/p
云韶“扑哧”笑出声来:“说笑而已,柳大侠,牧小侠,云韶这厢赔罪了。”她敛衽一礼,十分真诚,反倒弄得二人摸不着头脑。/p
原来她是有意如此,故意激怒他们,想看看他们的反应。柳、牧二人没有叫她失望,到了这个份上,还能忍着不对她动手,确是侠义之辈。/p
那么,她也就帮一帮他们吧。/p
“柳大侠,借一步说话。”/p
醉仙楼,二楼包间。/p
云韶摘下面纱,转目看见如临大敌的两人,笑道:“我要对你们不利,在侯府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她放下纱帽,在桌边坐下,给自己添了一杯热茶,怡然自得的模样好像她才是这里的主人。/p
柳方源也见过不少女子,武林当中的侠女、妖女,没有哪个像云韶这样难以捉摸。说她邪性,偏以身犯险救他们于水火;说她正派,又当着天下百姓的面信口胡诌,诋毁飞云盟的名声。他实在看不透她,只能万分小心。/p
“柳大侠,坐啊。”云韶托腮道,“不必拘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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