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水善很痛苦，拼命想要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皇宫，此时却主动留在了那座宫城里。/p
……/p
廷尉府地牢。/p
一只老鼠突然从脚边蹿过，柳溪习以为常的没有片刻顿足，步伐沉稳的朝着地牢最深处走去。/p
两个衙役跟在他身后，腰间拴着牢门钥匙，手里提着厚重的锁链。/p
到了地牢最里间的牢房，柳溪停住脚，衙役将牢门打开。/p
杜书禹发呆的望着牢房里的高窗，开锁的声音没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始终保持着同样的仰头姿势，眉宇沉重。/p
“杜书禹，出来，有人要见你。”/p
柳溪亲自来提人，杜书禹还是没有理会，任由衙役给他所伤手脚链，押出牢房，始终没有看柳溪一眼。/p
杜书禹被押到了一个安静的房间，房间四周寂静无人，房间里布置简单，一张大大的圆桌，上面琳琅摆放着许多美味的菜肴。/p
菜肴都是刚刚热乎出锅的，还冒着热气，香喷喷的味道令人垂涎三尺。/p
杜书禹坐在圆桌前，没有看那些饭菜，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p
房间里还坐着一个人，隐在内间屏风后，等着他到来。/p
杜书禹呆呆地望着那朦胧地身影，身体僵硬到极点，呼吸灼热，在这安静地空气中，显得格外粗重。/p
水善优雅地从屏风后出来，一袭精致的宫装，显得整个人贵气十足，堕马髻上插着两支金步摇，随着步伐轻轻摇晃，与踝间的韶玥合奏出悦耳地声响。/p
“太后——”/p
杜书禹看的呆了，脏污地双手狼狈的缩进袖中，避开水善的视线，难堪地别开头。/p
他现在的样子太过难看，羞以面对她。/p
“这是哀家命人特意为你准备的菜肴，廷尉府的饭应该不好吃。”/p
水善坐到圆桌前来，端着酒壶亲自给他斟了一杯酒。/p
杜书禹惶恐的双手接过，捧在手中却不喝，视线始终低垂着，不愿于她对视。/p
“太后……是来给我送行吗？”/p
杜书禹直直望着杯中的酒，纯澈清凉，酒香馥郁，倒映着他蓬头垢面的狼狈样子。/p
“太后还愿来见我一面，罪臣感恩不尽。”/p
杜书禹一口将杯中酒饮尽，那般迫不及待，似乎不愿看到酒水中难看的自己。/p
水善将他空了的酒杯重新斟满，自己也奉陪的倒上一杯，与他举杯同饮。/p
“您……为什么还要来看我，不恨我吗？”/p
杜书禹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快速地打量了水善一眼，很快又重新垂下眼睑。/p
“恨你什么？”/p
“我帮助假皇上霸占皇位，我帮着假皇上陷害忠良，做了很多错事，我还……觊觎天底下最尊贵的渊穆太后，qín_shòu不如，我……呵呵……好生荒唐。”/p
“那是你自己糊涂，选错了路。我对你只有气，没有恨。”/p
杜书禹又小心地抬起眼皮，一下子和水善地视线对了个正着，呆呆地再也移不开。/p
她总是能吸引他所有的视线，所有的关注，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轻易勾去他的魂魄。/p
“什么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也一样是女人罢了。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有的人是不值得你喜欢的，我不值得你这么不顾一切。”/p
“值得，只要是你，做什么都值得！”/p
杜书禹激动的喊出声，手紧紧攥着酒杯，然后慢慢松开。/p
“从当年宫中初识，我今生便再也无法忘记你，我知道我们不可能，但我的心早就不在身上，容不得我放弃。”/p
水善沉默着，连着灌了三杯酒，用袖子拭着嘴角，很是痛快。/p
杜书禹看她喝的那么急，关切的想要劝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p
他有什么立场关心她，他不过是个阶下囚。/p
“所以，假皇上许了你承诺，将我送与你，你便效忠于他，为他做事？”/p
杜书禹沉默不语，已然是默认。/p
“我就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宣告天下哀家仙逝，为什么要开战？”/p
杜书禹喝了几口闷酒，事到如今，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p
“他虽坐上了皇位，开始时并不能随心所欲，完全要受命于人。宣告太后仙逝，还有开战，都是真皇上的意思。真皇上命令他做什么，他就必须做什么。”/p
水善不用想也知道假皇上受命于谁，只是后来为什么又不怕了呢？/p
杜书禹回答这个问题时，笑得很凄凉。/p
“因为我们找到了只剩一口气的闵元瑞，握住了他的命，无需再受他的命令。只是……”/p
“只是什么？”水善好奇的追问。/p
杜书禹顿了一下，自嘲的哼了一声，“只是野奴死的那一天我们才知道，那不过是闵元瑞的一具躯壳而已，闵元瑞的灵魂，另有其人，而且强大到可怕。”/p
“野奴？”/p
杜书禹叹了口气，“就是假皇上。”/p
水善有些惊讶，假皇上和梅妃原来是毋泪杀的。/p
不过也短短片刻，便恢复了淡然。/p
抢在齐丞相前面，悄无声息潜入乾德殿，杀死假皇上和梅妃，世间除了毋泪也无他人了。/p
假皇上霸占皇位为所欲为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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