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世道啊,谁也帮不了帮。他还是早点回去,将今天找到的方便面下锅,吞进自己肚子里才是正事。/p
一只小手勾住了他的衣袖。/p
不明所以的抬眼望,始终垂着头的小姑娘竟然张着黑葡萄似的眼睛定定盯着他。/p
他差点当场尿了裤子。/p
那丫头眼里沉着墨。令他陡然想起疾风骤雨前最后一刻的宁静,那种宁静是在酝酿,酝酿出泼天的雨势。/p
这他妈什么鬼。跟安全里杀人不眨眼的异能者有的拼。/p
不待他看清,小姑娘又垂了头。/p
小小的发旋儿,单薄的肩胛,不到他下巴的身高,脸蛋上蔓延着的惨白,无一不再彰显关于她的羸弱。/p
“为什么不送我爸去医院?”/p
她的声音凉凉的,轻轻的,还带着点娇软。一听就是少女才会有的独特嗓音。/p
来人挠挠头,错觉,错觉,这才多大个丫头一定是他刚刚产生了幻觉。/p
这丫头顶多是只小羊羔,还是个没断奶的。/p
“医院要的物资多贵啊,没到生死攸关谁也不会去。他这伤看着重,实际上全是外伤。再说了,你爸这能不能拿出医药费还在两可呢。”/p
屋中的情况只需一眼就能尽收眼底。他挣开了那只拽他衣袖的手。能将人送回来,已经是最大的善良了。/p
转身离开时,“好心人”和司浔打了个照面。/p
那人暗忖:这楼里的小年轻真他妈奇怪。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吓到了他。一个十几岁的小男生,跟个鬼似的,无声无息。/p
丁字楼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司浔很早就过来了。/p
这刻,他眼中的秦若蹲了下去。/p
翠绿的裙尾摇曳铺陈,在冰冷的水泥地面开出半圈波浪。/p
伸出手,细细白白的食指在接触到秦郑明额头皮肤的前一秒停了下来。那里,布着的只有血。/p
倏然偏头,她说:“司浔,帮帮我吧。”/p
司浔读懂了她的眼。/p
那种眼神太过熟悉,他曾试图在镜子前挡住的眸光。/p
绝望,阴霾。隐含的煞气,暴戾。/p
通透的钻石被黑色侵入霸占,凝固成实质的纯然之黑,嵌在她的眼眶中。/p
只是看着,就会不由自主跟着压抑。/p
他仿佛看见了纯洁的天使正在被拉入地狱的深渊。/p
真好,她就快要和他一样了。/p
因为无法反抗,挣扎在永远逃不脱的泥泞中。/p
蓦然一笑,他想:结果会是什么呢。/p
她是会坠入地狱,还是重登天堂?/p
血液有些躁动,他知道那是他的身体在隐隐的兴奋。/p
压抑不住的亢奋,充斥在他每条神经。/p
秦郑明被送到了医院。/p
一个治疗系异能下去,睁开了眼。/p
“若若。”/p
他叫的有些胆怯。出发前信誓旦旦的保证另他老脸发烫。只是叫了秦若的名儿,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不敢再去看女儿面无表情的脸。/p
为他垫好靠枕,摇动病床上的手把。秦若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p
“爸。明天我去任务大厅看看。”/p
她拿着苹果,卷曲的果皮在水果刀下慢慢延长。期间,未曾抬起过头。/p
红扑扑的表皮,在水果刀下走一遭就变成了白胖的果肉。/p
屋子里泛了点苹果汁肉的甜腻。/p
把苹果塞进秦郑明的手心,总算是挤出了个称得上是柔软的笑。/p
秦郑明还未将苹果吃进嘴里,就噎得慌。/p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女儿似乎和原来不太一样。/p
“不过,我很想知道是什么人伤了爸爸。”/p
没有捏实的苹果从床上掉在了地上,骨碌碌转了两圈,陀螺停止前的缓慢旋转。/p
女儿微弓着背,呈现着仅在他面前才会显露的放松,很舒服的坐姿。仍然低垂的头,保持着削苹果时的专注。/p
他从女儿偏甜稚嫩的嗓音里听出了金戈铁马的厚重。/p
苹果,失手滚落在了地上。/p
木木然弯腰,潜意识告诉他女儿肯定状况不对。伸手去够掉在地上的苹果,一换姿势,匍才发现肩头缠着绷带。/p
秦郑明嘴角一咧,疼的。/p
女儿快他一步捡起了地上的苹果。/p
做爹的嘴皮子动了动,张口欲言。那种女儿突然改变带来的诡异感,在他心头打了个突。/p
病房门被人推开,早上才给他过帮助的年轻房东踏入了病房。/p
“是办住院还是回家?”/p
司浔专程过来只是讨个答案,两个选择造就着两种结果。/p
诡异感骤消,这下变成了新的苦恼。这有什么好选的,他好得很……除了头上和肩上的绷带。/p
秦若却是比他更快,“住院。”/p
给她父亲治疗的,仅仅是个二级治愈系。/p
秦郑明的话堵在了嘴里,少年重新关上了门。/p
两个小辈,竟是没人征询他的意见。/p
浓浓的挫败。/p
安置好了父亲,才出病房秦若就见司浔候在门外。/p
他背靠墙壁,不知在想些什么。/p
双臂自然垂落,双腿一直一弯。膝头曲起,厚重的军靴底就印在墙面。/p
无聊等待的姿势。/p
许是病房门被拉开,他的眼珠子动了动。/p
从裤兜里掏出来个苹果,抛向她。/p
“吃吧。”像在施舍流离失所的猫猫狗狗。/p
对待今后的同类,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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