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尽- 第153章 又不是你第一(2/3)

一切都静下来后，尉迟醒听到了沉重的呼吸声，就像是垂垂老矣的人挣扎着用力呼吸一样，用尽全力在世上生存。/p

“脚步声。”陆麟臣警觉了起来，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刀。/p

四周黄金做成的街巷中有衣衫褴褛的干尸走出来，像是溯游的鱼群，从石缝间涌出来一样。/p

“这怎么办？！”陆麟臣往后退了几步，和尉迟醒背靠着背。/p

他感觉现在两个人就如同骁勇善战的狮子，被无数的蚂蚁逐渐包围一样，再大的本事有可能都没什么用处。/p

尉迟醒一振手里的刀，城墙上的刀影向着本身飞过来，贴合其上。/p

不出片刻，一道黑影踩着黄金的屋顶，飞快地跳跃到了尉迟醒的面前。/p

“投降。”尉迟醒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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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砚青找到容虚镜的时候，舒震的军队已经陈兵舒州边界，对靖和所下的战书，也刚刚送到当朝皇帝李璟手中。/p

这是永定二十五年，刚登基的太子还没来得及定国号和帝号，一封来自岭南的战书让整个帝国都惶惶不安了起来。/p

因为重华山空了。/p

外人进不去星尘神殿，但以往神殿外也总该是有人的。/p

皇帝在太极殿枯坐一宿后，上将军风临渊终于见到了他，领来了出征的军令。/p

而容砚青来找容虚镜，也正是为了这件事。/p

“尊位。”容砚青拜过容虚镜。/p

他在紫霄天里呆了屈指可数的几日，周身的气度与往日大不同了起来。/p

若此前他算是脱于凡俗之外，如今身上倒算得上是有了几分仙气。/p

容砚青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变化，并且也明白这变化因何而起。/p

“何事？”容虚镜在床榻上盘腿而坐，闭着眼并没有看他。/p

自从上一次容虚镜突然传话让他带所有人去一个地方后，她再也没找过容砚青，于是他只得等着，一直等到再也等不下去了。/p

“上将军风临渊率领着所有金吾卫应战了。”容砚青说。/p

这一次，与之前舒震占领皇城不同。/p

舒震能够打进皇城里，运气的成分占了不少，靖和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也给了不少便利之处。/p

而此次，舒震是光明磊落下了战书，守在两国的边境准备开战。/p

就像是五年前，靖和对不夜下了战书后，浩浩荡荡的金吾卫就扫荡了过来。/p

容虚镜忽然睁开眼，翻过手掌盯着看了一会儿：“知道了。”/p

容砚青发现她又闭上了眼睛，心中不免有些慌乱了起来。/p

“尊位，”容砚青旁敲侧击地暗示，“二十万金吾卫有各大世家门阀的财力支撑着，装备精良物资充沛，不知舒将军这边……”/p

他想问舒震怎么打得过。/p

容砚青在来之前已经推演过了，真正意义上能跟靖和金吾卫单挑的青缨卫只有不到五万，而且不夜只占了不到宛州一半的地界，粮草也很是堪忧。/p

就算帝星选择了舒震，头脑精明天机算尽如她，也该阻止他们明晃晃地出兵才对。/p

“无妨。”容虚镜闭目养神，身上的星光点点地游移着。/p

容砚青本不该多问，但容虚镜了如指掌的事情他却根本够不到门槛，这让他不免为容虚镜担忧起来。/p

“尊位有十成胜算？”容砚青问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多余，但他想，总要听到答案，才能心安。/p

“五成。”容虚镜说。/p

容砚青心脏猛地一跳，在他眼里，容虚镜可不是为了五成胜算就贸然下决定的人。/p

“其中原由本座无法细细道明，”容虚镜补充道，“其中变数太大，本座才选择了留在这里。”/p

容虚镜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容砚青心虚的表情：“否则你以为容澈能把本座留在这里？”/p

“尊位有何想说，”容砚青眼尖地发现了容虚镜的欲言又止，“下职或许能为尊位分忧。”/p

容虚镜向来都是有话直说，容砚青还真的从没见过她这样。/p

“你可曾想过本座身归混沌神散天地时，”容虚镜问他，“这家主之位，掌派之位，该给谁？”/p

容砚青膝盖一屈，直直地跪了下来，他朝着容虚镜叩首：“砚青从未想过，尊位便是我一生追随的目标，砚青绝无二心！”/p

亲眼见到容虚镜打开紫霄天，将容家和星算的所有人带进去后，容砚青的认知，又被她给刷新了。/p

进入星算后，他一直知道自己跟容虚镜是有巨大的差距的，直到紫霄天打开的前一刻，容砚青依旧觉得他需要几千年勤耕不缀的光阴才能与容虚镜的天资比肩。/p

当紫霄天打开时，容砚青才明白了过来，他永远无法追上容虚镜，千年也好，万年也好。/p

他们中间隔着装满了所有星辰的银河，河里无舟，河上无桥。/p

她是这样的强大，以至于容砚青从没想过她会比自己先走一步。/p

后背上的伤口一痛，容虚镜的身子不由得前倾了一下，咳出了声音。/p

容砚青猛然起身，关切地看着容虚镜：“尊位身体哪里不适？”/p

他分明看见了帐篷中有紫光闪了一下。/p

“容家家主与星算掌派，此前其实并非一人，”容虚忽略了容砚青的关切，“本座思虑良久，觉得你更适合做容家的家主。”/p

容砚青愣住了，他没想到容虚镜会对他说这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