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硬要挑出一件,那就是这件了。不仅因为李虞从来没有提过这个,我甚至觉得他好像根本就没有察觉,还因为其实连我自己也在经年累月的自我欺骗中,渐渐地相信那只是一个噩梦。/p
所以,这一刻,当这件事被他如此轻描淡写地戳破,我才真正陷入了手足无措的情绪中,因为我突然发现吴景康说的是真的,这……真的也是李虞,虽然他说那是他在镜子里的“影”。/p
见我良久不说话,他歪了歪头,从神态到口气都是一种毫不在意的疏离,这竟比暴怒还显得可怕,“如果我想得对,你就在这里承认,那样我至少会觉得你总算学会了坦诚,也就不会让你跟他对质了。”/p
我也正好不想再解释,便开口说:“你想得……”/p
那个“对”字还未出口就被打断,李虞说:“不过你还是得跟我去见他,因为你得当他的面把这个破娃娃和他的卡还给他,并且告诉他,虽然你们两个以前有一腿,但现在你是我老婆,他想要得排队。如果到时你还活着的话。”/p
我说:“这些话你自己对他说就好了。”/p
李虞抱臂,道:“你不亲自告诉他,他怎么可能死心呢?”/p
我自认是一个识时务的人,毕竟我这样的人活着不容易,需得小心翼翼才行。/p
但此刻我还是恶毒一笑,“这就是你不懂了,无论是谁告诉他,他那颗爱我的心都不会有任何改变。而且,当我跟他见面时,还会专门掉上几滴眼泪,摆出一副被『逼』无奈的委屈表情,好促使他更想救我。”眼看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我却没有体会到任何报复的快.感,我知道,这一番对话后,我跟李虞之间算是彻底完了,以前我也这么想过,但不久前李虞也对我好了一阵子,虽然我也有告诉自己不要相信,却的确有一点点动摇,幻想一下他真的原谅了我,这次我绝不会再辜负他。/p
令我有点意外的是,这次他没有打我,而是在良久之后,忽然苦笑了一下,说:“你赢了。”/p
我见状,故意问:“那我还去么?”/p
他敛起了那一丝假笑,摇了摇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我。/p
我想快点气走他,便说:“如果我还是非得去,那我这就去换衣服。”/p
他就像输光了全部家当却赖着不肯离开赌场的赌徒似的,显得有些不依不饶,“你只想说这个?”/p
我问:“你想我说什么?”/p
他神情执拗,“什么都不解释?”/p
这句话实在是不好回答,因为无论我回答任何答案,都会开启新一轮的对话。这个话题太折磨人了,我想赶快结束它,便闭上了嘴巴。/p
我还以为这下他总该走了,谁知他说:“去换衣服。”/p
我抬起头看向他,他便勾了勾嘴角,说:“不是你自己要求的么?”/p
我说:“你想我解释什么?”/p
他不说话,但他的表情表明他在等下文。/p
我解释什么?/p
说那时我真的太小了,小到我连事情具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都记不清楚?还是说我明明是在我弟弟去世后才知道我的身世,我怎么可能计划得那么早?/p
可我解释这些有用么?这些事他明明都知道。/p
他只是在故意攻击我。/p
对于故意攻击,我解释什么都是错的,解释这个行为只会徒增他的快.感。/p
不过,看样子他是打算纠缠下去了,我便咬咬牙,把心一横,说:“我没有新的礼服。”/p
他说:“正式一点的连衣裙就可以。”/p
我说:“那你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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