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鬼差朋友- 第292章 《连枝》三：演唱会以前(1/2)

或许是巧合，但他认为不是——自打每天都喝那碗苦『药』之后，他开始夜夜都会梦见想见之人。/p

梦里依旧是一望无尽的夜幕，透着诡异的梦静的不像话，梦里的那个女人依旧背对他而立，周围一片黑暗，唯有竹林有光，他也便就这样默默望着她，梦中，他没有走近她的打算。/p

只是很奇怪，夜夜入梦的女人每天都会比昨天距离他更近一点，或者说、他离她更近了一点，每天一步、每天又一步，就是在这种细微到不可眼见的变化里，那个女人的背影在他的心里越来越清晰了。/p

他越来越依赖季颜，那碗苦到融入骨髓的『药』让他心情着实好了很多，他曾经尝试在白天睡着，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大概，只会在夜晚才做梦吧。/p

他的心情愈发好了，梦里时时相见，即便是个背影，他心里却也总有一种感觉。/p

他的小珍还活着，活在他身边。/p

如今已经距离他认识季颜两月有余，他不再想死，开始期待这一天又一天，期待着每天都走得更近一点，这样很好。/p

有天，经纪人和助理一起来敲门，在他打开门的时候，心下觉得他们应该会高兴。/p

却不想两个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经纪人的神『色』转为不悦:“你怎么状态这么差了！这怎么上台！”/p

差吗？他扫过助理惊惶而哀伤的脸，起身去照镜子，当他对准镜子的时候，自己也有些惊讶，怎么会是这个样子？/p

他还是他，没有生出另外的脸，只是这张脸格外苍白沉郁，似乎在很短的时间里迅速消瘦了，如果不顶上厚厚的妆容，他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大病之中的垂死之人。/p

“你觉得你还能上台吗？”经纪人抱着手臂在屋里来回踱步:“如果你坚持不下来可怎么办？很快就是演唱会了。”/p

“我能坚持，我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好。”/p

经纪人不满的环顾四周:“季颜呢？”/p

季颜这才从房间走出来，相比艺人的神『色』萎靡，把他衬托的简直光彩夺目，真难相信一个医生能有这种万众瞩目的光彩，就好像这个艺人之前。/p

经纪人眼睛一亮，但他也没忘了自己干什么来的:“不是让你照顾季柯的饮食起居吗，快一个月不见他怎么这样了，你做了什么？”/p

季颜依旧面带微笑，他似乎永远都挂着春风化雨的笑容，所以质问出这一席话的时候，经纪人的气『色』比训斥旁人柔和很多，季颜却不计较，他低一低头，修长的十指交叠着:“他如今恢复得很好，至少，他不会再想死。”/p

经纪人皱了皱眉，听完这话提出了一个最直接的问题:“不想死是很重要，可是这样子你觉得他能活好吗？这种精神面貌，再差下去恐怕就不能登台了。”/p

季颜的目光仍然和煦:“那就不登台。”/p

这句话触怒了经纪人，在利益面前，他当然有足够理由对季颜怒目而视:“你觉得现在他这个样子像不像病入膏肓的人！你觉得他还能活多久！”/p

季颜仍然面带微笑，目光却冷了，他望着经纪人，如果你不看他的表情，会觉得他的语气极是温柔，可他却盯着他，死死地、不带一丝温情，这种笃定的坚决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当然，他们也从来不曾了解他。/p

他盯着经纪人，一直盯到他有些齿冷，然后他『露』出微笑，就好像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般。/p

“他活多久，我说了算。”/p

他这样说吧，径自转过身，带着一派优雅和从容回到房间，反手关上了门。/p

“那种人你还敢用吗？”下午的时间里经纪人一直在说这句话，让他不胜其烦:“季柯，这个人绝对有问题，就算他的『药』没问题，他的精神也有问题，你看他当时那个样子！”/p

他明白，他当然明白，那天季颜的目光一样令他害怕，那种恐惧就好像喝了苦『药』一样，真难相信，季颜那样温润如玉的人也会流『露』出那样的表情。后来他也仔细想过，他对季颜的信任似乎是一夕之间筑成的，它在短期内迅速被堆砌壮大，即使他从不曾真的了解他。和小珍数十年的相知相许让他明白，许多真心都需要细水长流来证明，信任这种东西就像墙壁，堆砌的时间越短、堆砌的越高，越容易摧折。/p

可是，他没有办法，如果没有了季颜，他就没有梦可以做了。他总不能因为这一个眼神就否定了他。/p

“我信任他，”他最终对经纪人这样说:“你也该信任我吧。”/p

经纪人最终无语了:“反正我话说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p

那天晚上季颜来送『药』的时候他依然抱着吉他，他接过『药』的时候，季颜看出了他的犹豫，他依旧垂手而立，心满意足的看着他喝下『药』、因为那种苦打着颤栗，然后最终归于平静。/p

“我不知道你懂不懂的剥极则复、否极泰来的道理。”季颜声调缓缓，让他觉得心安了一点，他继续说着，很是简短:“但你要坚持下去，不要辜负我的期待。”/p

于是他继续做梦，一天又一天。/p

演唱会的前一天下午——也就是他正在回忆一切过往的此刻，他歪在沙发上看着这座城市的天空，今天天『色』有些晦暗，让人心下不觉有些郁闷，而他则总是陷入回忆，想想服『药』两月有余，梦中的女人已经离得那么近，他几乎伸手就能碰触了。/p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