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娘吓坏了,浑身僵硬的看着半空,她虽然瞎了,但凭着母『性』也能感受到掌下儿子的存在,他又高了,胖了,她没想到日日想念的儿子居然会这样出现,猛地哭泣了起来。/p
“小虎子,娘好想你,娘对不起你。”她将小虎子紧紧抱在怀中,眼泪浸湿了孩子的衣服。/p
小虎子紧抿的嘴唇忽然松动了,半晌吐出带着哭腔的字眼,“娘!”/p
看见娘俩越哭越凶,杜漓玥几人倒是无可奈何起来,她拍了拍窈娘的手,“声音小一些,当心隔墙有耳。”/p
窈娘立刻止住了哭声,警惕的缩了缩肩膀,“你们到底是谁?”/p
杜漓玥答非所问道:“你去年被李焦掳走,丈夫方平禾因阻拦被人打死,是不是?”/p
窈娘点了点头。/p
杜漓玥又问道:“你恨不恨,想不想报仇?”/p
窈娘无神的双眼忽然窜出一股煞气,恨意滔天,咬牙切齿道:“我恨,我恨不得杀了他!”/p
杜漓玥满意的点了点头,“我是光华郡主,你应该听说过我。我父亲并非诚心要欺辱你,这都是我们设下的局,若非如此,无法避开李焦的耳目见到你。”/p
窈娘一愣,忙不迭松开小虎子跪了下来,“多谢杜大人,多谢郡主。”/p
“不必道谢。”杜漓玥亲自将窈娘扶了起来,“你想为你丈夫报仇,我可以帮你,你要如实说出李焦对你所犯下的罪行,否则有任何谎话,都有可能对你不测。”/p
“郡主放心,我对天发誓,绝无半句虚言!”窈娘坚定道,“我自从被李焦掳走以后,便死活不肯就范。李焦对我日日毒打,将我的眼睛打瞎,还拿小虎子做要挟,后来我不得已就范,便成了这副模样。”/p
杜漓玥沉『吟』道:“可有大夫为你医治,愿意作证?”/p
窈娘『露』出了迟疑的神情,“那大夫是好人,是百善房的陈大夫,但我并不确定他是否愿意作证。李焦是地头蛇,天不怕地不怕,我们民不聊生。”/p
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片段,连忙道:“我想起来了,李焦还贪污!”/p
“贪污?”杜漓玥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别的罪行,忙问道,“可是实情,有何物证人证?”/p
“那日我被他叫出去陪客,在屏风后唱歌,正好听见了他和那些地主商人的谈话。他认为我眼睛瞎了,不把我当回事,所以没有把我遣散出去。”窈娘低头抚『摸』着儿子的小脑袋,脸上出现了久违的温柔。/p
“我是女流,不明白这些政事,只知道他将江边的肥地都高价卖给了商人,还大肆收抢佃户的地,大家有苦说不出,家里连个糊口的生计都没了,只能饿肚子等死。”/p
木夏忽然想起自己和王婶谈话的时候,王婶也曾说过自家有地的话,可眼下却流落贫民窟,可见定是受害者之一。/p
“江边哪里的土地,上游中游还是下游?”杜清远仿佛被当头一棒,声音急迫,“他可曾说过要将上游支流迁走,阔成农田一类的话?”/p
他这句话倒是点醒了窈娘的回忆,窈娘惊讶道,“李焦的确这么说过,杜大人是如何知道的?”/p
“混账东西!”/p
杜清远愤怒的喘着粗气,猛地举起杯子要砸,又生怕惊动了李焦,硬生生的憋下了那口怒火,“这洪灾过半的原因正是因为上游的农田过甚,导致江水堵塞不通溢出,我原本以为是那些佃户自己作孽,没想到居然是李焦的缘故!”/p
杜漓玥虽然不懂朝政,但也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心中更是胀痛难忍。/p
“与他接头的是何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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