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功名尘土- 第五章 三只眼(1/1)

耿植在于见风的办公室，站了几分钟。出了办公室，头也不回的乘坐电梯，下楼，回家。/p

这几天，出了吃饭就是睡觉，整个人就像行尸走肉。/p

他有时也会思考，觉得他自己快要疯了。今天下午，竟然当着邻居的面，和一位遛狗的大妈吵了起来。/p

他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自诩是个有素质有修养，从未想过和泼妇画到同一个跑道上，进行一场赛跑。/p

“能不能有点素质？遛狗不栓狗绳，把孩子都吓成什么样了。”耿植指着大妈质问道。/p

“骂谁没有素质，你才没有素质，你全家没有素质。咬着你，还是碰着你了？咬着你，还是碰着你了？还吓着你了，装什么蒜，想讹人是不是，想碰瓷儿是不是？”那大妈一只手拉着狗的脖圈，一只手在空气中挥舞，手舞足蹈，一边蹦一边骂。/p

“遛狗不栓狗，等于狗遛狗！”耿植怒火中烧，从树上撅断一根树枝，上前就要打狗。/p

“你碰他试试，老娘跟你没完。”大妈说着就低下头，撞向耿植。/p

耿植后退了几步，把儿子护在身后。/p

“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本事，欺负我一个老太婆。你都不如一条狗，你都不如我家的狗。”疯婆子不依不饶。/p

“说谁不如狗呢，你再说一遍试试？”耿植也不要了脸面，用手指着疯婆子。/p

“你要打我不成，要打我老太婆。你打吧。”疯婆子接着把头撞过来。“你打女人不是一天了，要不然老婆也不会和别人跑了。”这个大妈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居然就蹦出来这么一句。/p

耿植听到这么刺耳的一句，突然就失去了理智。周围的看客，在他眼前都模糊了。他一只手护着儿子，另一只手抡起来，狠狠地往给了狗头一个闷棍。打的这条狗嗷嗷直叫唤。/p

围观的群众，嘘的一声，往后退了两步。继续观看。/p

耿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接连抡了几棍。/p

“你不如一条狗，你和狗一般见识。”疯婆子边哭边骂。/p

已经拉不住脖圈，被那条狗拉的东倒西歪。一条狗拉着老太婆，一蹦三跳的消失在视线中，大家这才散开。/p

小区里肯定不少人在传闲话。耿植带着儿子离开了叽叽喳喳的人群。/p

余光里，看到那条白犬。这条犬，自从和妻子离婚，每天都能在小区看到。但是若隐若现，若即若离。他也没做过多理会。/p

晚饭过后，早早的睡下了。/p

一道闪电，割破了宁静的天空，酝酿已久的乌云，终于开始发泄。这道闪电，印在狗头上，雪白的毛发，在树林中，显得格外恐怖。/p

“咔嚓！”天空放肆的怒吼，尖锐而又雄厚。一点也不含糊，也不给谁一点面子，结结实实的给普天之下的所有，一记响亮的耳光。不管还是动物，还是植物，不管你是细菌真菌，还是病毒，就算你是草堆里丢弃的塑料瓶，半空中飞起的塑料袋，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难逃此劫。长耳朵的，就把耳膜交出来，振聋发聩；没耳朵的也把灵魂交出来，瑟瑟发抖。/p

“老爸，怕！”儿子头上头上裹着被，直往耿植的怀里钻。/p

“不怕，有老爸在。”耿植抚摸着孩子的头发。/p

“耿植，孩子是不吓着了。”一个推门的声音，随后是一个老妇人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p

“妈，没事，你睡吧。”男人躺在床上，搂着怀里的孩子，回答道。母亲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就是关门声。/p

“老爸，想老妈了！”孩子带着哭腔说道。/p

耿植没有回应，心里计算了一下，今天是和妻子离婚的第七天。不对，不是妻子，是前妻。/p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孩子紧紧捂住耳朵，又往耿植怀中钻了钻，静静等待那霹雳一响。“咔嚓！”没有让人失望。/p

“汪汪汪，汪汪汪汪！”一阵急促的狗叫，再次把整个小区，引向一个高潮。/p

狗叫也会传染，一家叫，家家叫。/p

楼下的白毛细犬，听到狗叫声，丝毫没被打动。依旧坦然自若。他仿佛在等待什么东西，等待什么事情发生。他望了望十五楼的方向，又望了望密布的乌云。哗啦啦，天空好像有一只无形之手，拧挤着乌云，像拧挤着一条毛巾，雨水便哗啦啦的坠落下来。/p

白毛细犬原地转了一个圈，抖了抖身上的雨水，继续注视着一切。/p

一道火光冲天，犹如一条千年树根，被提到天空中，无限放大，瞬间点燃。/p

不对，那乌云里确实有一只大手。那手剥开一点云角，露出半张脸。这半张脸，就有半块云那么大，凶神恶煞一般。再仔细看，这半张脸，居然长了三只眼。/p

白毛细犬见到云角转动，就赶忙一个箭步，冲到树林里面，转过身，向外监视着。长着三只眼的脸，被白毛细犬看的清清楚楚，但是三只眼像是没什么收获，关了那个云角，消失了。/p

白毛细犬就站在树林中不动，他在等待一件大事发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