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涟说:“这是怨念凝结,在整个王都中游荡,大量的怨念已经积攒到了一个程度,王都作为一个容器,已经盛放不下,所以满溢而出,竟飞到了天上。”/p
顾南姝望着天幕,心中陡然生出一丝寒意来。/p
他们很快赶到了事发现场,穆铁柱的家中。/p
这是一个王都普通平民的家,穆铁柱在生鲜鱼行打杂,闲暇时也给别的商行当搬运,送货,卖体力。他的妻子绣工很不错,带孩子的同时接一些绣活儿挣钱。/p
所以穆铁柱一家,如今住在王都偏南的一片巷子里,这里阡陌交替,木板屋林立,一般两三层高的木板房里租住着几户人家。/p
顾南姝和飞涟还没有走到巷子前,已经看到很多人不安地站在巷子口。大部分人衣冠不整,像是睡觉睡到一半,突然被人赶出来的。在这些人群的里侧,站着一列侍从和负责京城治安的顺天府差役们。/p
空气中,飘动着若隐若现的血腥气。/p
看到飞涟和顾南姝过来,一个侍从忙走过来:“禀报国师大人,负责送货到桂太妃府中的穆铁柱一家,已经全部死亡。”/p
飞涟差一点惊叫出声来,好歹想起他是在装容也,容也那张臭屁高傲的脸浮现在他脑海里,他咳嗽一声,学着容也的模样镇定下心神,说:“怎么回事?”/p
侍从指向一楼:“现在尸首都停在那里,国师大人可要亲自看一看?”/p
飞涟很想说,不、不去看可以吗,他身为鲛人皇子,也有害怕的权利吧?/p
但顾南姝已经不由分说,推着轮椅往前走了。/p
飞涟心中默默流泪,没办法,主动权掌握在这个女人手里,他除了被迫去看尸体,还有第二个选择吗?/p
侍从在发现尸体后,已经通知了顺天府尹。/p
此刻,站在临时清滕出来的一楼房间里的,除了侍从,还有仵作和顺天府尹。/p
没想到一觉醒来,自己管辖的王都治安竟然出了这样大的漏洞,顺天府尹满头大汗,紧张得两腿筛糠。/p
仵作已经完成了初步的检验,见国师大人进来,忙一言不发地将裹着尸体的被单一一掀开。/p
飞涟很想闭上眼,拜托,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又要直面尸首了。/p
上回和顾南姝、容也一起,他两手握着容也的宝剑砍那些可怕的人形蜘蛛,手都砍软了。/p
如今,不过是看在顾南姝可怜的份儿上,才同意当一回容也的替身。/p
飞涟看着一张张铁青色的失去了生命的面孔,哀叹着自己的运气背。/p
顾南姝已经放开飞涟的轮椅,顺着几张停尸床飞快地看了一遍:“除了穆铁柱之外,剩下的人都是被同一个人活活掐死的!?”/p
停尸床上除了穆铁柱和他的妻子之外,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p
顾南姝并没有圣母心肠,但一看到孩子的尸体,她的心就揪住了。/p
这是一个母亲天然的反应。/p
不管什么仇什么怨,竟然伤害到了小孩子,她气的牙痒痒,一定要将这个邪祟揪出来弄死!/p
仵作忙答话:“容羽姑娘果然目光犀利。您看,这妻子和两个孩子的脖子上掐痕指印非常鲜明,而且手指间的间距差不多,我刚才已经将这些指印和穆铁柱的手做了对比,正是他的左手掌纹。”/p
顾南姝又弯下腰,认真检查穆铁柱的尸首:“穆铁柱虽脖子上也有痕迹,但呈长条状,应该是上吊之类的方式留下来的。”/p
仵作没想到国师的未婚妻也这样厉害,忙点头哈腰说:“正是,容羽姑娘眼力在下佩服,侍从们赶来时,穆铁柱已经上吊自尽,双足还在空中乱蹬乱踹,他们立刻将穆铁柱解下来,但上吊自缢这种自尽方式,最大的问题就是没给人反悔的机会,不过须臾片刻,人就不行了。”/p
见现场情况他们已经查探清楚,飞涟咳嗽一声,总结答案:“也就是说,穆铁柱把妻子和一双儿女掐死之后,自己上吊自尽。”/p
“初步检验的结果,是这样的。”/p
仵作忙说道。/p
一旁的顺天府尹悄悄舒了一口气。/p
虽然出了一起严重的杀人案件,好在自产自销,现在凶手也自寻短见,算是事情刚一爆发,便告一段落。/p
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在今早进衙门办公之前,他还能睡个回笼觉。/p
飞涟示意顾南姝把自己的轮椅推出门去,一边走,一边问:“虽然初看已经能结案了,但这穆铁柱平时对妻子儿女如何?是平时就很不好吗?”/p
“这个么……”/p
侍从们和仵作都答不上来。/p
不过飞涟也不急着让他们回答。/p
他已经来到了巷子门口,扬声又问了一遍。/p
“不,穆铁柱对他媳妇儿女挺好的。”/p
“是啊,他虽平时挣钱不多,但在外面上工的时候,连水都舍不得给自己买,一厘钱都要攒着带回来,交给他媳妇儿,说将来给小子娶媳妇儿用。”/p
飞涟颔首,继续追问:“今晚你们听到了什么动静吗?”/p
一个少年噙着泪说:“铁柱大哥今天去送货,送了一天,现结了一点钱,买了二两猪头肉,我看他还用草绳穿着一条鱼,喜滋滋地回家来了,说让媳妇烧给他吃,这好几天没见着荤腥了,在外头干活的男人身子骨受不了。”/p
“我隔着门就闻到了好大一股香味,闻得我可馋可想吃了,但我知道,铁柱大哥家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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