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太妃只是从容地说了一句,国师有心了。/p
便将那盒子放在一旁。/p
但顾南姝已经差不多能判断出来,桂太妃和鲛人市场确实有很深的 牵连。/p
这枚鲛珠确确实实是飞涟哭出来的。/p
但顾南姝在制作鲛珠发钗的时候,让工匠在珠子上蒙了一层薄薄的银粉。/p
这种工艺,一般是用在伪造的鲛珠上,用以增加光泽的。/p
而用在真正纯正的鲛珠之上,却有些明珠暗投的反作用了。/p
工匠一开始很不理解顾南姝的要求,但在顾南姝坚持下,还是这么做了。/p
桂太妃若不了解鲛珠,很可能会拆穿国师容也送给她的是一件假货。/p
但她却一言不发,只是将打开盖子的盒子放在一旁,反倒是款款走过来,向桂太妃献寿礼的程淑,眸子陡然亮了起来。/p
“这是容羽姑娘帮国师大人挑选的寿礼吗?”/p
程淑多看了一眼鲛珠发钗,缓缓的问道。/p
她的语气非常平静温柔,若不了解她的人,根本察觉不到那平静无波的水面之下,隐藏着多么深沉的惊涛骇浪。/p
顾南姝颔首道:“请太妃娘娘莫要见怪,国师这几天身子不适,一直在病中,因此,太妃娘娘的寿礼,确实是由我代为选择的。”/p
桂太妃看了顾南姝一眼,又用余光瞥了程淑一眼,突然语气热络了一些:“无妨,这发钗我非常喜欢。尤其是这一枚鲛珠,明亮剔透,在灯下无论是哪个角度看,都璀璨生辉,果然是传说中难得一见的珍宝,鲛人之泪啊。”/p
程淑的脸上露出一抹鄙夷的神色,她勾唇笑了笑,说:“太妃娘娘若不介意的话,可否让我欣赏一下,这难得一见的鲛人之泪?”/p
桂太妃笑得十分慈祥,她那张富态的脸,只要微笑就见牙不见眼的,其实看上去实在是人畜无害。/p
也难怪灵鸢王的亲生母亲过世后,他一直把桂太妃当成自己的母亲孝顺。/p
桂太妃亲手递过锦盒,笑着说:“无妨无妨,你们年轻女孩儿就是喜欢这些朱钗首饰,我年轻的时候,也非常喜欢呢,不过这几年,我都老了,也就不像过去那么讲究穿戴。”/p
灵鸢王在一旁听了,举起酒杯对桂太妃说:“母妃芳龄永续,福寿绵绵。”/p
桂太妃笑得合不拢嘴,忙说:“王上少喝一点酒,这酒还没热,仔细喝多了伤胃,我把这一杯酒饮了就是。”/p
程淑接过朱钗,略看了看,心头更多了几分鄙夷。/p
她心想,桂太妃出身贫贱,这位国师大人的未婚妻“容羽姑娘”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恐怕出身也十分低贱,所以才会买了个冒牌货来,当做是一国太妃的寿礼。/p
更可笑的是,太妃居然没看出其中端倪。/p
程淑故作不小心,袖子落下,拂了拂那枚光华灿烂的鲛珠,她顿时“啊”了一声,抬起袖子说:“怎么回事?我的袖子竟然会蹭掉了鲛珠上的光辉?我是不是把国师大人送给太妃娘娘的寿礼给弄坏了!”/p
一边说这,她的眼眶里迅速涌动着水汽,那雾蒙蒙的模样,配上她的雪肤花容,十分的让人怜惜。/p
程淑十分得意,她觉得这简直是一石二鸟之计。/p
她侧着脸,泪水簌簌而落,显得楚楚可怜,而薄纱掩盖下的身体摇摇欲坠,将自己最雪白的一方肌肤以巧妙的角度,全展露到了灵鸢王的面前。/p
谁知灵鸢王似是十分疲惫,只是闭着眼睛,一只手压了压太阳穴的位置,说道:“虽是无心弄坏,到底是在太妃寿宴上,作为宰相之女也太过马虎大意。”/p
程淑愕然瞪大眼?/p
什么?/p
灵鸢王是不是没看清楚她的模样?她这么美丽,仪态万方的走进来,简直像是明月出而晓星黯,将一众参加桂太妃寿宴的百官亲眷外命妇们衬得黯淡无光。/p
而且最让程淑高兴的是,那着名的美女圣女娘娘顾南絮并没有到场,无人和她争辉。/p
哪怕灵鸢王不考虑那么多,只要想到她是宰相程再思的女儿,对她也不能如此无情啊!?/p
灵鸢王叹了一口气,轻轻说了一声:“蠢材。”/p
这句话简直像是在浇上了桐油的柴火堆上扔了一把火,程淑的心脏顿时撕心裂肺的疼了起来,脸也气红了,哪怕面前是灵鸢王,她也控制不住脾气,不管不顾地嚷嚷了起来。/p
“王上,您有所不知,这鲛珠最珍贵的地方,就是它不但有灯的地方会闪闪发光,无灯的地方也会璀璨生辉,听说鲛人在海底下的鲛人皇宫里头,就是用鲛珠照明的。”/p
程淑的声音又大又尖锐,就像是用尖锐的指甲在刮擦木门一样。/p
灵鸢王确实被她的声音吵得抬起头,默默看着她。/p
“所以鲛珠这种名贵的珍珠,上头是绝对不会有任何的亮粉的。我如今袖子上沾染了这么多亮粉,足以证明一点——”/p
灵鸢王咳嗽一声,单手支颐,意兴阑珊地看着程淑:“证明什么?”/p
程淑见到灵鸢王和在座的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她非但不紧张,反倒心情激动起来。/p
“证明一点,这是一枚鱼目混珠的假鲛珠!”/p
晚宴上顿时哗然。/p
其实如今的灵鸢国王都里,倒也有一些勋贵人家悄悄豢养着鲛人,但这种事情不能声张,又大多是男性的贵族豢养,如今桂太妃的寿宴,来参加的多是女眷。/p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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