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江的清晨冷得很,高原山峰上吹过来的寒气在杨徽脸上刮了一层,她来的时候穿得很单薄,纤瘦的身子在寒风里瑟瑟发抖。/p
清晨的路边已经有人在卖早餐,杨徽买了一碗粥两个包子,一刻不耽搁地往回赶。/p
她先给和墨喂粥,可和墨咽不下去,都吐了出来。她又掰了一小块包子下来,塞进和墨嘴里,和墨也吃不下去。/p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吧。/p
爷爷躺在床上,什么也吃不下去,喝下去的米汤都吐了出来。爷爷越来越瘦,死亡就像一把刀,悬在他头上,最终砍了下来,斩断她所有的希望。/p
杨徽落下泪来。/p
她蹲坐在和墨的床前,带着哭腔说:“和墨,你不能也离开我呐……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的,我会害怕……”/p
杨徽想起从前村子里的大人给她讲故事,说有一个很孝顺的孩子,见自己的母亲生病吃不下饭,就把饭放在自己嘴里嚼碎了,给母亲喂下去。她便舀了一勺粥,在自己嘴里嚼得烂烂的,再给和墨喂下去。/p
和墨真的咽下去了。/p
杨徽喜从悲来,她抹了把眼泪,一口一口地将那碗粥嚼碎了,都给和墨喂了下去。/p
眸子里流下来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楚前方的情形,但只要和墨能吃东西,她内心的慌乱与难受便少一分。/p
中午的时候,杨徽给和墨量了次体温,见体温下降一些,松了口气,给和墨又喂了一次药后,靠在床沿上睡了一会儿,准备等到下午再出去买些吃的回来。/p
她做了一个梦,很熟悉的梦。梦里她乘着一朵小云朵飞上了天空,便回头去拉和墨,跟和墨说:“你看我们有云了,可以一起去太阳那里了。”/p
可和墨放开了她的手,面无表情地与她说,徽徽,我去不了了,你去吧。/p
她急了,扯着和墨的手不愿放开,一遍遍地跟他说,怎么会去不了?他们现在有云了,可以去的。/p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杨徽便记不清了,她太累了,靠着床沿这一睡,竟然睡到了天黑之时。/p
杨徽“刷”地一声站起身来,赶紧去摸和墨的额头,竟然比中午还烫了。杨徽赶紧给他量了一次体温,体温计上再次升高的温度将杨徽原本松下来的心绪又绷了起来。/p
杨徽想着诊所医生跟她说的话,赶紧匆匆收拾东西,过去扶和墨。/p
这次她说什么也要带和墨去医院。就算医院有欺负和墨的人,她也不怕,她不相信医院所有人都会欺负和墨,如果有医生使坏心眼,她就去找其他医生。/p
“和墨,我带你去医院。”杨徽轻声说着,要拉起和墨,她以为和墨有些意识,能够配合的,便没有完全使力,哪里知道刚一拉起和墨,和墨便又倒了下去,身子砸在床板上,发出重重的声音。/p
杨徽的思维和身子都僵了一僵。/p
和墨昏迷过去了,他的脸色惨白得骇人,手脚也有些发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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