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她格外嚣张- 第一百四十七章 道是活的(1/2)

陆生雪第二次见到那位神明已然过了十几载光阴。他虽然始终记得那位从云端飘落的神祗，但也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这就是她。/p

毕竟之前那位明明是个女神，怎么看都跟面前这个截然男人不同。/p

神灵也没认出他，或者说她根本就没记住还有这号人物。/p

一群道士闯入一处鬼宅闹着要替天行道，暂居在那附近的陆生雪心知此处的鬼并不害人，便出手相助那群阴魂。本来收拾完道士后想着放人离开就算了，谁料半路杀出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制服陆生雪后让他亲眼看着修士度鬼。/p

“为什么？”他不明白这人为何不让那群修士将自己一并度化。/p

“什么？哦，你说话比我这儿的雀还好听，带回来养着挺好的。”男人将他往地上随手一扔，自己窝倒在靠椅里躺好。/p

形势未明不可妄动，陆生雪坐在地上望着那个趾高气昂的奇怪生物。/p

当一种东西完美到极致时便显得虚假，人是有缺陷的东西，可这个男人的五官挑不出一点一滴的瑕疵，仿佛所有部位都奔着人类审美极限在长。/p

从看到他的第一眼，陆生雪就知道他不是人。/p

将其擒回自己的地盘，神灵这时才想起来踹踹他问：“诶，你叫什么名字？”/p

被囚困的俘虏没有回答。/p

男人此刻似乎有些犯困，眼睛都快要闭上了，说话音调软下不少，“摆脸色给谁看呢……是我杀的他们吗？”/p

陆生雪看久了他竟觉得有几分眩晕，这人着实诡异，害怕被迷了心智，厉鬼便低头开始凝望起地面的石砖，“既然不想杀他们，又何必要来多此一举。”/p

他是没亲自动手，却将陆生雪制服后让他眼睁睁看着救下的鬼魂被修士屠杀。/p

男人懒懒地说：“我高兴啊。”/p

陆生雪质问：“高兴就可以随便为恶了么？”/p

男人将他带了回来，却没有更多的举动，“恶？阴阳有序四时有常，清理鬼祟是我道天职，这可算不得恶。”/p

陆生雪被他这种振振有词的狂妄气到，“简直不可理喻。”/p

“对于你们人族来说是的。”神灵的世界本就不是凡人能够理解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不说我就叫你二狗蛋子了。”/p

阴鬼脸色难看极了，“陆生雪。”/p

神祗敷衍地道：“好名字。”/p

就算对方真叫二狗蛋子，他估计也会说是个好名字。/p

他又瞎掰了一个名字方便陆生雪称呼，“我叫钟离，晨钟暮鼓的钟，青草离离的离。现在我们算是认识了，谁要是欺负你记得跟我说。”/p

这只鬼如今是花神笼养的宠物，自然不会教别人践踏。/p

可是欺负他的还能有谁，惹鬼生气的不就这一个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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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久了陆生雪才发现钟离有时候并非故意要做些事情来气人，他只是单纯地认为这样做没错。/p

甚至都不算是天真，神灵明知道如果那样做的话会有人痛苦，却根本就不在乎。/p

活着和死去于其而言只是两种状态，完全没有任何分别。/p

万物自虚无中来，再归虚无是理所当然。/p

陆生雪曾问过他，“如果死的是你的至亲好友，你还会这样无动于衷么？”/p

“我没有至亲。”钟离说，“那群家伙死了就死了呗，灵识力量得以再入天地循环，说不定什么时候偶遇的风泽雨海都有他一部分在，换个姿态罢了，这么斤斤计较做什么。”/p

齐万物，一死生，唯真之道无外乎此。/p

陆生雪无论是情感还是理智都没法接受这套说法，“没有记忆，没有意识，没有情感……那样如何能算是他仍存在？”/p

钟离道：“你们人族生而有形有情有灵感，殊不知这世上多的是无形无相的存在，若人化魔化鬼都算不得消失的话，那化为山川水泽为何就算死得彻底？”/p

偏偏他又有能力让别人只能听从于自己的歪理邪说。/p

陆生雪反驳说：“有情才是众生。”/p

钟离第一次跟这般弱小的存在辩道，倒是感到有几分新奇，“你才见过多少生灵，就敢妄言苍生？”/p

陆生雪做人的时候做得出类拔萃，化鬼之后也在修行之途上一日千里，没有别人教导都能自行摸索出一条路来，当然也会有几分傲气，“有些事不必亲眼去看就能知晓。”/p

钟离从桌上拿起颗葡萄塞进嘴里，“修道确实靠悟性，但你既然连见都没见过，如何去点燃那一点灵光？”/p

陆生雪答不上来。/p

“小孩子。”钟离轻笑了声，“大家总说修道修道，那道又是什么，是嘴里的几句法诀还是书上的几点墨迹？”/p

“道为万物之始。”陆生雪在书房的藏书里读到过这个，钟离并不限制他在这里的活动，却也不放他离开。/p

总归他没有别的去处，留下便留下吧。/p

钟离却说：“读书读串了吧……世间万物之始唯独阴阳，在天地之前亦有神灵存在，三千大道自诸神之乱后而立，道都算不得万事之始，只是现行规则罢了。”/p

陆生雪一噎，“这和苍生有什么关系？”/p

钟离又问：“有情才是苍生的话，那道算不算得苍生之一？”/p

陆生雪皱眉，“规则如何能算苍生。”/p

这家伙刚刚才说了道是现行规则，又突然来这么一句，实在是莫名其妙。/p

钟离用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