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枚铁片丁零当啷地落在桌上。/p
其中一枚掉了下去，李斯年俯身要捡，忽然愣在半空。/p
铁片上，字迹清晰可见，是老皇帝的字迹。/p
这怎么可能？/p
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李斯年凭借本能，将铁片悉数收进腰间香囊。/p
牢房内，审问还在继续。/p
阿青却牙关紧闭，像个哑巴。/p
“都出去吧。”/p
身后，去而复返的李斯年轻声开口。/p
扬鞭的人动作一停，沉默着退了出去。/p
“这本书是你的。”/p
看似是在问话，李斯年却用了陈述句。/p
闭着眼睛的阿青听见这话，猛地将头抬起，一双眼死死盯着他手中的书。/p
“你藏得很好，不过……”/p
将书摊开，被划开的几页纸正对着阿青。/p
“不过还是被发现了，你们运气真好。”/p
阿青似笑非笑，好像早就猜到这些东西会被发现。/p
“这是假的吧？”/p
笑容一僵，阿青想要遮掩已经来不及，只好闭上嘴。/p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李斯年没了再待下去的意思。/p
门口，负责审问的人垂首而立。/p
“不必审了，给他个痛快。”/p
“是”。/p
王府厨房的烟囱正冒着烟。/p
唐初雪拿着把大勺在锅里搅和，不时舀起一勺。/p
“小姐，您做的这是什么，跟浆糊似的。”/p
墨玉凑到锅边看了一眼，没什么兴趣地撇了撇嘴。/p
“做好了，你就知道了。”/p
唐初雪说着，看锅里差不多了，叫打下手的厨娘熄了火。/p
过来这么久，还没吃过搅团呢，正好今天练练手。/p
墨玉等啊等，最后这黏黏糊糊的东西也没变了样子。/p
见唐初雪去了案板边，她凑近又闻了闻。/p
“小姐，今天就吃这个啊？”/p
不回头也猜出她满脸不情愿，唐初雪抿唇笑了，忽然摇了摇头，切菜的力道大了些。/p
调汁子不费什么劲，唐初雪三两下备好，搁在了一边。/p
李斯年回来的正是时候，唐初雪刚到前厅，还没坐下就听见了脚步声，忙又起身。/p
“快坐下吃饭，今天有好东西。”/p
“这是？”/p
视线落在桌上唯一眼生的东西，李斯年并不觉得这是个吃的。/p
“这个啊，这叫唐记搅团，你尝尝就知道了。”/p
唐初雪手上麻利地拿起勺子，给李斯年盛了小半碗搅团，汁子一并给他淋好了。/p
见她吃得香，李斯年犹豫再三，还是拿起筷子。/p
“怎么样？”/p
“不错。”/p
入口有些糯，并不怎么黏牙，汁子微酸，咽下去又有些辣。/p
于李斯年来说是很新奇的口感，不觉间多吃了些。/p
“王爷……”/p
饭后，李斯年正要起身，见唐初雪欲言又止。/p
稳稳坐回椅子上，李斯年看向唐初雪。/p
“爷爷让人送了信来，说他有个学生在附近，担心我们有难处，托他来帮忙。我想着先跟你说一声。”/p
毕竟是李斯年的封地，她一声不吭找人来，总归不妥。/p
闻言，李斯年端茶的动作一顿，看向唐初雪。/p
“太师有心了。”/p
他不介意？/p
见他波澜不惊，唐初雪心中诧异，话脱口而出。/p
“本王在你眼里成什么人了？”/p
“这……”/p
一时没了话说，唐初雪讪讪笑着。/p
日暮时分，天将黑未黑。/p
唐初雪等不住，还是出门去迎。/p
“你们到底买多少，赶紧给个准话！”/p
近城门口的官道上，几只大筐挡住了半条路，一道人影坐在路边大石头上昏昏欲睡。/p
从田里回来的百姓互相看看，压根没有要买的意思。/p
筐前，几个壮汉死死盯着他们。/p
“我们都有粮食，况且你这米——”/p
“嘘！快别说了。”/p
老实巴交的人刚开口，腰立刻被人拧了一把。/p
这筐子里的米遮也不遮，分明都是霉米，这些人与其说是卖米，却与拦路抢劫无异。/p
唐初雪还未上前，两方僵持的景象就落在眼底，她加快脚步。/p
“买，多，少？”/p
壮汉们紧逼上前，攥拳时，骨节的细微响动似乎被放大无数倍。/p
“我，我们……”/p
“没听见他们说不买？”/p
百姓身后，青色长袍的中年男人眉眼和善，冷着脸时却很有威慑力。/p
壮汉们明明占据上风，还是因为他的气势怂了一下。/p
“你是什么人？少多管闲事！”/p
“这可是正亲王定都的地方，你们就这么胡闹，当真不怕正亲王？”/p
又退一步，壮汉们逐渐没了嚣张的样子。/p
“我们……”/p
“这是在干什么？”/p
身后，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p
“看热闹上一边去，没看见正忙着？”/p
壮汉头也不回呵斥了一句，没作理会。/p
“小姐？”/p
“唐小姐？”/p
两声称呼一前一后，唐初雪不动声色看向男人。/p
他认识自己？/p
“我是唐老的学生，他应当跟您提起过。”/p
“陈大人？”/p
唐初雪一惊，这太巧了。/p
“是下官，唐小姐别来无恙。”/p
陈大人抬手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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