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枝- 第73章 很难懂吗(1/2)

林繁起身，出了屋子，背着手站在廊下。/p

刚才，他为何会突然想到那样的问题？/p

若是从那“异曲同工”顺下来，以人的思考方式来看，倒也没有什么不对。/p

但……/p

“您就是要消食，也别站在风口上，”冯靖探着头，道，“好不容易喝汤暖和了，您寻个避风处。”/p

林繁顺口应了。/p

墙下，冷风不再直面吹过来，比起屋子里，自然是冷的。/p

他需要这样的冷静。/p

与西四胡同相比，秦姑娘那屋子里，当然还是有很多不同的。/p

那宅子破旧，所谓的挡风的角落，依旧寒冷。/p

西四胡同再“闹鬼”，也得留一个心眼，万一有人经过……/p

换到屋子之中，有顶有墙，不透风。/p

桌上摆着的点心，口味再轻，也有豆甜油香。/p

一点淡淡的灯油光，一盏清香四溢的茶，不冷不热正合适的温度，如此环境中，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p

不用有一丝一毫的提防，真正地松弛下来。/p

然后，去听秦鸾说的故事。/p

林繁舒了一口气。/p

正是那样的松弛与安定，让他“向往”了吧？/p

向往着，所以多了一份挂念，同时，也有了好奇之心。/p

林繁想到了早些年黄逸说的话。/p

黄家妹妹交友广泛，在京中有一众好姐妹。/p

不晓得是不是得了祖母、母亲的授意，回回耍玩后，都要与黄逸说道一番。/p

哪家姐姐穿了什么，哪家妹妹又说了什么。/p

黄逸不堪其扰，与林繁好一阵抱怨：“别家姑娘穿什么、说什么，与我有什么关系？/p

她要看上人家用的料子首饰，直说就是了，我当哥哥的还能不给她花银子？/p

她说我没救了，对别家姑娘没有一点儿的好奇心，她怕是要没有小嫂子了。/p

这都哪儿跟哪儿？”/p

前两年，黄逸自己改说辞了。/p

他能明白妹妹的好心了，好奇是心动的开始。/p

不好奇，怎么了解？/p

不了解，喜欢也只是一时。/p

林繁深吸了一口气。/p

他依旧觉得这话不对。/p

他是赤衣卫指挥使，他对各种事情都保持了探究之心。/p

这是他的职务带来的习惯。/p

就像是，他也好奇巧玉。/p

林繁知道，即便当初父母将巧玉送走，也一定会给她安排可靠的人家，不愁吃穿，生活安定。/p

可原本，巧玉该以国公府嫡女的身份长大。/p

琴棋书画、刀枪棍棒，只要她想学，父母没有什么教不了。/p

可巧玉在府外的那几年，到底过得怎么样呢？/p

即便巧玉现在再回到母亲身边，不知任何内情，她知足且快乐，但她真正失去的那些，已经不可能寻回来了。/p

而林繁自己，对如今的一切没有任何的不满，与父母亦有极深的感情，更知道若无他们的庇佑，他这个皇太后、皇上眼中棘手的刺，怕是活不到今日。/p

但他也会想，原本的他，该是什么模样、长大过程中又会经历什么？/p

生而为人，都想找到自己的“根”。/p

他有许许多多的好奇心。/p

可是……/p

林繁垂下了眼。/p

他知道的。/p

这种好奇，与对秦鸾的好奇，是不一样。/p

他对巧玉的好奇，是愧疚，是同情，他的秦鸾的好奇，是了解……/p

林繁呵的，笑了笑。/p

天太冷了，化作一股白气。/p

好奇、向往，了解、挂念。/p

很难懂吗？/p

其实也没有。/p

一叶障目，叶子被风吹开了，那广阔的、新奇的画卷，就展开在了他的面前。/p

不过，以秦鸾的命格，他对秦鸾生了心意，是犯了皇上与皇太后的忌讳吧？/p

犯就犯吧。/p

反正他这个人的存在，本就让那两位忌讳。/p

也不缺这么一桩。/p

林繁走回了屋子里。/p

冯靖抬头，冷不丁地，他觉得林繁的情绪有了变化。/p

就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整个人没有那么绷着了。/p

这状况原先也有。/p

手里握着个例如贪墨、结党之类的要紧案子，三司等几个相关衙门也急得团团转，猛地叫他们抓到个突破口，船到桥头直直就冲了过去，前头水面风平浪静广阔至极，什么都妥了。/p

冯靖摸了摸下巴。/p

指挥使出去这么一会儿，是灵光一闪，要定个大案子了？/p

那可真是太好了。/p

腊月近在眼前，案子办了，大伙儿正好过个好年。/p

下午时，天空飘了雪。/p

比初雪时更大的雪花铺天盖地往下落。/p

有同僚唉声叹气，冯靖却很高兴，念叨着“瑞雪兆丰年”。/p

这场雪，陆陆续续下了三天。/p

积雪扫了又扫，堆在街道两侧。/p

秦鸾却出门了。/p

一辆马车到了宫门外，又换小轿到了慈宁宫。/p

皇太后召见，也等于是顺势解了禁足。/p

跟着嬷嬷进去，秦鸾规矩周全行了礼。/p

“受委屈了吧？”皇太后握着秦鸾的手，面上满是慈爱之色，“事情因哀家那不肖的侄孙所起，哀家不是不明是非之人，只因是血亲，着实心痛。/p

皇上狠狠罚他，本是应该的，若不然一个个的有样学样，公候伯府的公子都胡作非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