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枝- 第70章 客随主便(1/2)

黑夜中，有一瞬的静默。/p

秦鸾抿了下唇。/p

她刚才问的时候并未多想。/p

收礼、奉茶，很自然的待客之道。/p

此时后知后觉，似乎这样是不太对的。/p

究其因由，她是头一次在夜里收到别人礼物，没有经验。/p

而定国公沉默，大抵是他也没有料到，收到点心的人还想奉茶……/p

又下意识地抿了抿唇，秦鸾斟酌着要开口。/p

林繁是好意，她怎么也得给对方一个台阶下。/p

秦鸾思索之时，林繁亦在思考——秦姑娘这么说，是寒暄客套，还是真的要请他吃茶。/p

未及想清楚，就见秦鸾抿唇、又抿唇，透出几分迟疑来。/p

林繁不由蹙眉。/p

他送谢礼，好像送得让秦鸾为难了。/p

这两人推敲间，钱儿早想明白了，笑盈盈道：“那奴婢去煮水。”/p

说完，小丫鬟转身，加紧步子回屋里。/p

门未关，一迈进去，透过垂帘隔断，能一眼看到次间状况。/p

钱儿瞥了一眼，倏地顿住了脚步。/p

哎呀。/p

好像不太好。/p

院子里，因着钱儿把揣摩的气氛都打乱了，秦鸾不禁弯了弯唇，而后，与林繁比了个请。/p

客随主便。/p

林繁颔首，随着秦鸾过去。/p

钱儿杵在门边，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露出了一个窘迫地笑容：“姑、姑娘……”/p

秦鸾不解：“怎么了？”/p

钱儿眨了眨眼，三分尴尬，三分礼貌，手垂在身侧，手指悄悄往次间指。/p

秦鸾顺着看去，轻咳了声。/p

林繁也顺着看。/p

角度刚刚好，正对着正中的桌子。/p

桌边五色攒盘，里头有没有吃完的芸豆糕、绿豆糕、荷花酥等等，桌子上摊得满满当当的，是还没有收起来的叶子牌。/p

林繁：……/p

以他的了解，当然能想到，所谓的禁足就是给皇上看的，秦鸾根本不会受什么委屈。/p

可这么逍遥自在，还是让他有些许意外。/p

秦鸾越过钱儿，撩了帘子进去：“刚才散的，还没顾上收。”/p

钱儿忙不迭点头：“奴婢的错。”/p

不能在主人家的尴尬上火上浇油，林繁绷住笑意，顺着这话题、选了个角度：“谁来当的牌友？”/p

“阿鸳想玩，叔母不肯让她来，拉锯了一刻钟，阿鸳不情不愿地派了一丫鬟，叔母又把汪嬷嬷借了来，添上钱儿，正好够了，”秦鸾说起来就不住笑，“我玩得少，以前在观中很少有打叶子牌的机会，万幸她们都不敢狠狠赢我。”/p

这下，林繁没有忍住，轻笑出声。/p

钱儿也笑：“亏得二姑娘没有来，她打叶子牌最厉害，别说府里没有对手，与其他府里的姑娘们一块耍玩时，回回都赢个盆满钵满，现在都没人叫她打牌了。”/p

秦鸾乐得不行。/p

请林繁落座，钱儿去煮水了，秦鸾便把桌子都收了。/p

林繁看了眼屋里状况。/p

除了此前未收的桌子，这间的其余地方整齐、干净，东西不多，显得朴素又简洁。/p

几子上放着一叠书，林繁眼神好，看清最上面的一本，封面上题字《湖中记》。/p

这可不是什么游记，是京中书局年初出的鬼怪话本子。/p

林繁便问：“修道之人，也看这个？”/p

“道行浅，”秦鸾道，“多看一些，开开眼界。”/p

民间故事，日新月异。/p

不多了解些，以后诓人，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诓了。/p

昨日钱儿还问她，明明就有一贴上就动不了的符，先前怎么还骗她说都是书里编的呢？/p

弄得秦鸾哭笑不得。/p

术法高深。/p

再是稀奇古怪的术法，都有人能够做到。/p

但大部分时候，骗子居多。/p

而能画出定身符来，那位邓国师多少有些真本事，不是个光会坑蒙拐骗的假道士。/p

林繁道：“我母亲平日里很喜欢听这些鬼怪异志，她总说‘鬼有好的，也有坏的’，‘我喜欢善有善报恶有恶报’。”/p

秦鸾莞尔。/p

善恶有报，谁会不喜欢呢？/p

以直报怨，以德报德。/p

人如此，道亦如此。/p

热水得了，秦鸾取了茶叶泡上。/p

淡雅茶香慢慢散开，是林繁从未闻过的。/p

“只我们观中饮这种，”秦鸾道，“茶树长在山间，采摘后炒制，配以几味崖上的花蕊，主凝神静气，夜里饮也不用担心睡不沉。”/p

林繁接过茶盏，轻吹细品：“很香。”/p

既有了茶，也少不得茶点。/p

林繁打开了食盒，道：边上有家点心铺子，口味还不错，今日取东西，让人一并买了。”/p

秦鸾道了声谢。/p

“该是我谢你，”林繁总算得了机会说真正来意，“我托你的事，极不好办，能得一二进展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因而备了份谢礼。”/p

秦鸾笑道：“我亦有求于国公爷，各有所求而已。”/p

林繁没有接她这话，只道：“听铺子里说，你在等候时看得最多的是这笔架。”/p

盒子打开，细长的笔架子躺在其中，底下垫了缎子。/p

秦鸾一瞧，果真是她感兴趣的，道：“国公爷有心了。”/p

“你喜欢就好。”林繁道。/p

秦鸾取出笔架，放在桌面上，白皙手指划过。/p

看得出来，秦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