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永为答:“《孟子》念得差不多了,打算明年秋闱下场试试。”/p
鸨妈又道:“甭以为念了几本酸书,就以为胜券在握,天下读书人如同过江之鲤,都想挤上那根独木桥,寒门出贵子的机会有,但少,不过,也要看你会不会抓住了。”/p
木梨搂着她胳膊撒娇:“外婆,我跟你说,哥哥老护着我呢,在家里,我娘是这个,我是这个。”/p
她翘了翘大拇指和食指。/p
鸨妈笑得很开心:“你能为他说话,可见,他平日待你的确用了真心。”/p
阅人无数的鸨妈,又岂是个一般的人精儿?/p
“好生念书,莫要欺负了我小外孙女,以后,自有你的好处,对了,你叫什么来着?”/p
“木永为,树木的木,永字辈,年轻有为的为字。”/p
木永为的答话,很得鸨妈欢心,遂点头笑了笑。/p
“我晓得了。”/p
村长后来悄悄同木久承说,挺羡慕他讨了一房好婆娘,是把得力好手,叫木久承莫要听村里传的那些闲言碎语。/p
“那鸨妈能在这最大的楼里站住脚根,背后的靠山怕是有些斤两,你婆娘可能不知具体是谁,但她心里应该是有些底的。”/p
木久承忙谢过村长提点,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处。/p
张玉娘送来的年礼,都是很合她心意的一些特色小干菜,腊味。/p
鸨妈不会弄这个,又很好这一口,张玉娘原也不会弄这个的,这几年用心了。/p
她并未问小翠为何没来。/p
木梨觉得,鸨妈心中有数。/p
又感觉到她身上流出一股淡淡的伤感。/p
“外婆,我如今也是有田地的人了,待过两年,我赚了银子,您跟我们回家可好,我跟娘给您养老送终。”/p
鸨妈的悲伤来的快,去的更快,搂着木梨又是一阵亲亲、肉肉的叫着。/p
木梨受不了她这般亲热劲儿,直接滚去了她娘亲怀里。/p
晚上的时候,县老爷回来了,不过分两处分坐的,小翠、张玉娘、木梨在一处,县老爷、木久承、木永为、村长这几人又在一处。/p
也不知这些大男人闹到什么时候,木梨去睡前,还听小翠身边的婆子来禀,说是前头正热闹着,她也没敢多问,只看了一眼就回来了,又说,已经交待厨娘去熬醒酒汤了。/p
第二日一早,张玉娘带着一家人就辞行了,县令和木久承很聊得来,又让他以后得空了常来走动。/p
这些自不在话下。/p
离了县衙,又弄到了好种子,村长想早点回去。/p
但架不住张玉娘和木梨坚持,非要去逛街买买买。/p
木梨和木永为买了好多零嘴,张玉娘又添了几块好缎子,准备回家做幔头用。/p
上回的还剩一块大红的,已被绣坊老板娘预定,让她三月前交去绣坊,张玉娘寻思着下回还不定什么时候来县城,便又添了两块大红缎子配上软丝垂穗。/p
转眼又过了几日的光景,出了正月。/p
私塾定在二月初二,龙抬头这日开学。/p
想讨个好寓意,好多些小学子将来能鲤鱼跃龙门。/p
这日,是入学的学子们交束修的日子。/p
张玉娘早为木永为准备了一身鸭蛋青细棉学子服,又给他编了一条墨绿丝带系着学子方巾,只在学子服的背后绣了几株青竹,越发显得木永为是谦谦君子,风度翩翩。/p
木永为十分得意,冲木梨挑眉,问道:“如何,俊俏吧?”/p
木梨答:“很漂亮。”/p
“木梨,我是男的,要啥漂亮,我要耍帅。”木永为冲她大叫。/p
木梨捂嘴笑答:“怕你太得意了。”/p
木久承换好了一身灰白镶墨绿暗纹宽边的长袍,冲木永为招招手,道:“爹交待的可都记住了?”/p
木永为收起嘻皮笑脸,神情认真地答:“已记住了。”/p
张玉娘在堂屋里喊木久承,让他再去瞧一眼,看她准备的六礼可还对。/p
所谓六礼,分别是代表勤奋好学的芹菜,苦心育人的莲子,吉运鸿通的红豆,早日高中的枣子,功德圆满的桂圆,弟子谢恩的腊肉条,还有浑酒两坛。/p
另外的一两白银,是木永为一年的学资。/p
这是张玉娘特意准备的,即便木家二老来了,那块腊肉,她都舍不得多弄点吃,就是为了把这条留给木永为交束修用。/p
礼是给教木永为的先生,学资是要交给私塾的,这是分开的。/p
到时,先生会给木永为回些礼,有葱、芹菜,大方点的有书本,或是纸张等物。/p
全看先生的意思。/p
张玉娘母女俩,将两父子送至院门口,张玉娘不放心,又再次叮嘱木永为,去拜见先生时要老实点,万万不可太过调皮,以免招来先生的不喜。/p
木永为迈着八字步,披了身好皮,端的那叫一个春风得意。/p
对于张玉娘的话,也不知有没有真听进去,横竖是答应的爽快。/p
木久承怕她太过担心,安慰了她两句,在他眼皮子底下,木永为若敢捣乱,定叫他回来后,请他吃青青竹条小炒肉。/p
两父子走后,家里一下子冷清了许多。/p
张玉娘便带着木梨将家里的被子翻出来晒晒。/p
“哟,你家皮小子当真去念书了?”/p
李婶子满心满眼的都是羡慕。/p
“我就说,我家挨着你家,让那两小子跟着混两日,束修啥的都好说,偏两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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