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语斋- 第十八章 稚川不死木(2/2)

静地听着。最后，终于忍不住道：“师父，你本可永世不死，真的要为了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放弃永生吗？”/p

道年笑着说：“我稚川在世以来，已经拯救了万千生灵，留下的医学『药』典，也足以福泽后世。”/p

“如此反反复复，死而复生，世世轮回，我已经累了，这一世，就让我永远地安眠罢。”/p

第七日夜，道年来到白芷所在的竹舍，见她正在安眠，面容安详，他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抚上了那道长长的疤痕，它已经在悉心治疗下淡了不少，他心中百味杂陈，嘴角带着亦苦亦甜的表情。/p

又来到房中的木桌前，展开轻而薄的宣纸，缓缓研了墨，写了一封信，装于信笺中。/p

本准备将信笺留于白芷床前，却犹豫再三，还是将信笺收进了衣衫口袋中，回头留下最后深情一瞥，毅然离开了。/p

『药』师谷中，有一石塔，名为不尽塔，常年荒置，平日并无用处。乃是稚川木的火葬之所。/p

道年已在塔中布置了火石引『药』，子苓等候在旁，眼中含泪。/p

他入塔前，子苓追问道：/p

“师父，她回来找你怎么办？”/p

“若是她回来了，不要告诉她真相，我不愿她背负一生的愧意。既然陪在那人身边是她的选择，便让她了无牵挂地离开吧。”/p

随后将子苓谴了出去。/p

“走吧，别靠近，这火可是很烈的。”/p

一点火星飞出，骤然，石塔中烈焰爆起，燃起一片灼热的熊熊火海。/p

他身处一片烈焰火海，却双目微阖，面容淡然，唇间带笑。/p

红蓝的火舌，如地狱红莲，转瞬将其中的那个苍衣素带的人影吞没。/p

谷中的竹林，随那人一起，开花，死去。雪白的轻絮，漫山而飞。/p

袖中的那一封小笺也点燃了火焰，周身火舌吞噬，黑炭烟气，焚散成烟。/p

信笺中的白纸上，笔迹清秀，写着一首小诗：/p

相思意已深，白纸书难尽。/p

字字苦参商，故要槟郎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