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最温柔而犀厉的方法『逼』迫着她,仿佛要将她的心一点一点的剥离开来,直至将心灵深处最后的一抹坚强外衣也给扯去。/p
夕榕第一次在他的面前觉得胆怯、可怕,她看到的是一双暴『露』无疑的目光,闪耀着yù_wàng的光芒,张扬得不加丝毫的掩饰。而他用话,比他的眼神更狂妄:“我要你!现在就想要你!只有我们的心属于彼此,这怎么够?当然得更多。”/p
她推开他的手,转过身去,像是逃跑一般地离开。/p
怎会是这样?/p
是她从未认识过真正的他,还是他已经改变,变得这样的强势,这样的张狂,夕榕一路跌跌撞撞地奔离树林。/p
小河畔,兰香正在放马饮水。/p
夕榕牵过马,纵身上了马背,头也不回地往军营奔去。/p
正要进入帅帐,在挑起帘子的刹那,却见一袭战袍的宇文昊坐在火炉前,目光相对,她神『色』慌张,面容逾发的苍白无血。/p
宇文昊关切地问:“榕儿,你这是怎了?”/p
“齐昊!”她轻呼一声,劲走几步,依在他的怀里,不由自己微颤,不知是外面的天气冻得发颤,还是因为之前那一幕的失望与意外而害怕。/p
宇文昊捧住她的手:“去哪儿了,怎的这么凉?”他低头哈着热气,将她的凉手放在掌心,用自己的体温暖着她。/p
“齐昊。”她极轻地唤着,“有一天,若是我们分开了,你会变吗?变得让我觉得陌生,变得让我觉着害怕。”/p
她莫名而伤愁地说出这番话,宇文昊却知,夕榕不是一个太过善于掩藏自己的女子。他静默地拥着她,鹰隼般的眸光一聚,问:“你见着三弟了?”/p
宇文旻到了军中,她定是不愿相对的。/p
他与她之间的一切,她都如数告诉给宇文昊,求的就是一份心安。/p
夕榕未答。/p
“从帝都来的人,之前都在帅帐吃茶,唯他只坐了片刻就离开了。”聪明如他,在他的面前,她似透明一般,根本没有太多的秘密。/p
宇文昊扶她在火炉前坐下,倒了杯热茶给她,夕榕捧在手里,又忆起在林间的一幕,她不晓得从何时起,兰香这个被宇文昊信任的宫娥,居然开始替宇文旻办事。也许,这不过从帝都一路过来后发生的改变。/p
哈庆步入帐内,手里捧着刚做好的馒头,还有两盘冒着热气的菜,问:“殿下、梦妃,且先吃些。”/p
夕榕摇了摇头,看着馒头便没了胃口。“我有些乏了,还是先回城罢。”/p
宇文昊道:“我令哈庆把小帐那边再拾掇一下,你先歇会儿。”/p
“不了。我还是回城吧!”夕榕固执地起身,满腹心事地施了个万福礼,蓦地转身,带着兰香往回城的路去。/p
瞧着一反常态的她,宇文昊抓着馒头未咬。/p
哈庆道:“梦妃这是怎了?这两日似有心事。她帮代芹寻着家人了,之前瞧她的样子很开心,不过是出去了一趟……”/p
宇文旻,玉无垢,他们是同一个人。/p
宇文旻不可怕,但玉无垢是她心中曾经真心喜欢过的人。/p
与宇文旻的相见,如同在她平静的生活里投下一枚石子,放了一枚鞭炮,他的声音是震耳欲聋的,他的出现非同寻常。/p
而宇文旻更能让宇文昊心有不安,也只有他能让夕榕难安,让她痛苦。/p
当年既给了她那千般痛苦,今日他还有何面目来纠缠,非得看她痛苦,他才肯罢休。/p
夕榕一颗心都在想之前宇文旻说过的话,讲过的事,他本可以在江南快活到老,只因她,他违背母亲的遗愿,回到了齐国皇家,哪怕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上一闯。/p
她的手落在唇瓣,那是被他霸道侵袭过的地方,心头有过惊怕,有过莫名的畏惧,更有着太多连她自己都道之不明的情绪。/p
温柔如水的宇文昊;热情似火的宇文旻。一个是她现在喜欢的人,一个是她曾经真爱的男子。/p
在这皇家,当真还有一份真爱么?红颜易老,恩爱易断,宇文昊是未来的皇帝,但他的爱从来都不是只属于一个女人。/p
他以“克妻、克女人”之名,暂且身边唯她一人,她亦说过,要他只她一人。即便如此,她还是无法安宁。想的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不会只甘于一隅风景,一树花开,注定了他的一生会环饶着无数的女人,而她不过那万千女人中的一个。/p
夕榕这般一想,心下就越发的难得安宁,那无尽的心事便一bō_bō的袭卷而来,被宇文昊、宇文旻两人扰得不厌其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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