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忠忙一一应了下来,然后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姑娘,老奴也愿意跟着您服侍,只是老奴孤身一人带着个干孙子,实在算不得一房人家。”
杜衡听了这话颇感意外,要知道杜忠在建威将军府是当仁不让的大管家,跟了自己便只能做个管事,就算是做总管事,也没有做一府大管家风光。
“你愿意跟着我?”杜衡迟疑的问道。
杜忠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抬头看着大姑娘说道:“大姑娘,老奴这条贱命是您救的,只要大姑娘不嫌弃,老奴水里火里任凭大姑娘差遣。”
杜衡亲手扶起杜忠,轻轻点了点头,唇角溢出一抹浅笑,“好,你这房家人我收下了,其他人就由你来选,我相信你。”
杜忠连连磕头道:“谢姑娘信任,老奴一定不负姑娘所托。姑娘,老奴原本已经为您选了三家上等铺子三家上田好庄子,您何必要那中等铺子庄子呢。老爷交待下来,一应都给您准备最好的,您已经受了委屈,依老奴看就不要换了吧?”
杜衡想想,点头道:“也好,这事便也交给你了,还有其他琐事你也一并处理吧,到了那日我上轿便是。”杜衡神情冷淡,仿佛在说不相干之人的亲事一般。
杜忠暗暗叹了口气,心道:若是姑爷真能好起来再好不过,倘若姑爷不好了,怎么也得想办法让姑娘离开宁亲王府,凭姑娘的产业,自个儿过或是坐地招夫怎么都行,凭怎样也比困在宁亲王府强的多!
自昨晚打了杜鹏之后,建威将军府中再无人敢冒犯杜衡,杜衡便命人备好车子前往济仁药铺,她的师傅正焦急的等消息呢。
“阿衡,听说你……是真的么?”张慕景一见徒弟进来,便急急张口问道,只是他说不出嫁人冲喜之类的话,只能省略了。
然后杜衡很明白先生未言之意,轻轻点点头道:“是真的,婚期就在后日,先生,以后杜衡怕是不能常来了。”
张慕景心里一酸,眼泪差点儿掉了下来,他赶紧背过身去偷偷擦了泪,稳了稳心神才又转了回来。“阿衡,你就算嫁了人也是为师的徒弟,这里还是你的产业,你还是能来的。”张慕景脑子一片混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杜衡轻轻叹了一口气,黯然道:“但愿吧!”对于嫁入宁亲王府之后将要面对什么样的生活,杜衡心里完全没有底,她不知道后日以后有什么样的生活在等待着自己。
师徒二人相顾无言,过了一会儿杜衡方才说道:“先生,嬷嬷不方便随我进王府,我只能将她托付给您了。等嬷嬷身子彻底好起来,我会安排人接她到庄子上奉养的。”
张慕景急道:“你放心,寥嬷嬷我会亲自照顾,一定不会出任何差错,倒是你,你……”
杜衡摇摇头道:“先生,我没事,不过换个地方住罢了。”
张慕景忙道:“听说三公子身体有恙,阿衡,若是可能,为师愿意为他治病。这些来年为师也医治好不少疑难杂症……”
杜衡轻声道:“若是还可治,徒儿一定来求先生的,若是……大夫治得病治不得命,无论情况有多么糟糕徒儿都有准备。”
张慕景听杜衡这么说,半晌无言,只是转身走到柜子前,取出钥匙开了锁,从中拿出一个带锁的尺半长的小玉匣。他将匣子连同钥匙一起推到杜衡面前,低声道:“这是前几年我得到的一株血参,你收着,或许用的上。”
杜衡深知血参的贵重,相传五百年以上的血参便可起死回生。她忙摇头道:“不行不行,徒儿不能要。”
张慕景沉沉道:“这是给你的贺礼,拿着,不许推辞!”其实张慕景曾经想过,若有一天与杜衡有可能,便将这株六百年的血参做为聘礼向杜衡求亲,不想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将这株血参送了出去。
杜衡明白师傅的意思,进门之时,若见那三公子情况不好,便将这血参与他吃,就算那三公子病的只剩一口气,大半个身子已经进了阎王殿,凭这血参也能将他的小命抢回来,如此一来,自己便算是冲喜成功,从此就能在宁亲王府站稳脚跟了。
“阿衡,你知道先生父母双亡,也没有兄弟姐妹,在这世间你便是为师唯一的亲人,为师的一切都是你的,又何必在一意小小一株血参呢。”张慕景深深看着杜衡,一字一字的说道。
杜衡抬头看着先生的眼睛,她看到了浓浓的心疼与怜惜。杜衡眼中酸涩,热泪不由人的涌了出来,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让先生这般赤诚相待。她与先生相识不到一年,却已经处出了浓浓的亲情,和那些相处了十多年的所谓家人相比,先生更象她的亲人。
“先生,徒儿收下了。”杜衡含泪说出这句话便已经泣不成声了。
张慕景伸出手几次想拍拍徒儿的背,却又都收了回来。他只能涩声说道:“阿衡,别哭,会好起来的!”
杜衡低泣片刻方才稳住情绪,轻轻擦干脸上的泪,她不好意思的低头说道:“徒儿失态了。”
“不要紧,阿衡,在先生这里你想怎么样都行!”张慕景想也不想便冲口而出,看到心爱的徒弟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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