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p
次日清晨,华盈寒还和从前一样,卯时来了暖阁,服侍姜屿用早膳。/p
她正在旁边烹茶,忽听他讲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p
“忘了?”华盈寒莫名其妙,她的记性一向不错,姜屿若有什么交代,她断不会抛之于脑后。/p
“本王已经等了你一个时辰。”/p
华盈寒对“一个时辰”的说法印象极深,进而明白了他指的什么,可他那时让她提早一个时辰上值,是想拿她忽悠太皇太后,又没有什么别的差事需要她办,如今他已不用再继续诓谁,她也没必要去他寝殿打扰他睡觉。/p
华盈寒呈上热茶,顺便敛袖伸手,将桌上的碗碟摆整齐,“奴婢现在不是没有那笔月钱了吗?”/p
姜屿沉默了片刻,一本正经地道:“盈盈,被罚和不给是两码事。”/p
华盈寒的手顿住。他一向都是这么得了便宜还卖乖,哪怕没有必要,哪怕不给马儿吃草,也巴不得让马儿一直跑。她不生气,神色依然稀松平常,抬眼看向姜屿,“王爷,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p
“讲。”/p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p
“本王若不留,你就敢不见?”姜屿饮了茶,唇角一扬,“你可以试试。”/p
他的目光早已捕捉到了一抹玉色,在她的发髻上,和她清丽不俗的样貌很相配。/p
华盈寒察觉到了姜屿在看什么。她之前领的月钱够买不少这样的首饰,而姜屿只知她把银子给了秦钦,又不知她有没有给自己留什么,她能有支玉簪不足为奇。/p
她虽不擅长装扮自己,但今日出门的时候照过镜子,这样的打扮还行。/p
姜屿收回目光,淡淡地道了句:“真丑!”/p
华盈寒脸一垮,她懒得和谁计较,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应道:“王爷说得是。”/p
李君酌疾步走来,呈上文书:“主上,南疆来的军报,周国的二十万大军仍驻扎在岳州,没有要撤军的迹象。”/p
华盈寒闻言皱了下眉头,起身退到一旁站定。/p
庆明帝在祁国南面屯兵的事她知道,她还为此纳闷过,因为这不像陛下的做派。/p
自大周上次败给祁国后,陛下已不愿主动招惹祁国,怎会备战。/p
无论是谁的主意,如此屯兵和挑衅没有两样,再来个不愿撤军……/p
华盈寒觉得不妙。/p
姜屿略扫了眼奏报,道:“他们是在试本王还剩多少耐心?”又问,“带兵的人是谁?”/p
“回主上,是南周太子。”/p
华盈寒心又是一沉。谢云祈是在蜜罐里泡大的,没经历过什么风浪,素来骄傲自满,他父皇忌惮祁国,他未必忌惮。由此看来,不撤军可能是谢云祈的意思。/p
“他带着人马千里跋涉实在辛苦,本王若不给他点回音,岂不辜负了那位太子殿下?”姜屿放下奏报,下令,“调三十万兵马到盈州待命。”/p
三十万兵马……即便不是立马开战,也足以令华盈寒心惊胆颤。无奈的是她还不能表露出来,不能让姜屿觉得她在向着大周,担心大周。/p
他们在说正事,她正好可以借机离开。/p
华盈寒转身离去。/p
姜屿的视线里一直都有她,从未忽略过,她一声不吭就要走,看上去像在生气。/p
他刚才说的不过是句玩笑话,针对的也不是她,而是她头上的发簪。/p
这儿是他的王府,她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不用他刻意去探,他也一清二楚。/p
他不拦她,不怪她,不代表他不生气,而是她性子倔,又常把什么救命之恩挂在嘴边,在此事上对她宜疏不宜堵,他才没有命令她不许去什么地方。/p
“盈盈。”/p
华盈寒停下,没有回头,“王爷有什么吩咐?”/p
“本王还给你准备了东西,不想瞧瞧?”/p
华盈寒微微转过脸,“王爷又要给奴婢什么?”/p
姜屿没有作答,看了李君酌一眼,示意李君酌去取。/p
李君酌领命离开。华盈寒站在门口等待,不一会儿,她的眼中果然多了一样东西,不是东西,是个人。/p
她还在为两国对峙的事忧心,看见来人,神情不仅没有缓和,还更添霜意。/p
她没有多大度,做不到将什么恩仇一笔勾销,有时她能笑对仇敌是因为她不得不这么做,但如果没有必要,她断不会对一个曾想置她于死地的人笑脸相迎。/p
她昨日在宫里不曾见到过谁,就在她近乎快要忽略了这个人时,月慢姑娘就出现在了景王府,到了她的眼前。/p
月慢走到暖阁门外,福下身去:“奴婢参见王爷。”/p
“这就是王爷给奴婢的惊喜?”/p
华盈寒唇角微扬,只说了一句话,说完便与月慢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走了。华盈寒没走出多远就遇见了李君酌,他正端着一个樟木箱子过来,见到她似乎很吃惊:“寒姑娘,你怎么在这儿?”/p
她没有吱声,回头处,那身影还跪在门口。/p
“那是谁?”李君酌好奇。/p
“月慢。”/p
“什么?”李君酌这才真的吃了一惊。/p
华盈寒知道姜屿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他不会主动让月慢回来,但是他很孝顺,如果太皇太后执意要让月慢留下,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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