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人恐惧的是,就在刚才,约翰尼脑海里的凯特-沃盖尔渐渐变得模糊了。
她消失在了面前这个凯特的背影里,慢慢融了进去。
这让约翰尼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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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尼的思维千回百转,但现实世界的步伐却没有因此而产生丝毫的停滞。
二层观景台和一层的毕世达喷泉之间,隔着将近一百级的台阶,像凯特这样身形娇小的女孩儿想要走完全程,不管再怎么快也要花上将近半分钟的时间。
而在这短短三十秒的时间里,毕世达喷泉和它的周围,完全换了一副模样。
原本站在喷泉南面的食品推车前一边品尝食物,一边高谈阔论的三个年轻男人忽然将手中还剩大半的热狗扔进了垃圾桶里。他们俯下身子,打开了脚边那三只黑色的尼龙箱。
“大提琴?”正在为其他食客涂抹着黄芥末酱的土耳其男人伯尔克(beke)注意到了异动,有些讶然地小声嘀咕道。刚才这三个男人一直在谈关于纽约大学的有趣故事,自己在一边也听得入神,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手中拎着的大箱子。
如果伯尔克有足够的音乐素养和乐器知识的话,他应该会感到更加惊讶。因为三个男人此时抱在怀里的,是斯特拉季瓦里乌斯(adivaius)公司制作的达维多夫(davidov)型4/4全尺寸的大提琴,每一把的售价都在五千美元以上。
“喂!”
伯尔克出声招呼道,似乎是想要问问这三个男人今天要在这里表演什么,但可惜的是。三人却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三只大提琴底部的移动滑轮与地面摩擦,放出沉闷的声响,指引着他们快步走到了毕世达喷泉边。
三个男人脱掉身上有些不合时宜的灰色薄风衣,将被遮掩起来的纯黑色燕尾服曝露了出来。
随后,在旁人奇怪目光的注视下,他们褪去鞋袜,提着大提琴,光脚走进了喷泉。
“妈妈,他们在干什么?”
正在喷泉里跟伙伴们玩耍的意大利小女孩安托尼娅(antonia)吓坏了,她甩甩湿透的头发。爬出池子,朝坐在龟池边的母亲跑去。
安托尼娅指着正低头调整着把位的男人们,吸吸鼻子,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哭腔。
“我不喜欢他们,快把他们赶走!”
还没等安托尼娅的母亲做出回应,三个男人便做出了下一步动作。他们左手按压在琴弦上,右手微微举起,三把琴弓触碰到不住颤抖的尼龙弦,发出了一阵低沉的乐声。
d、g、b。三个和弦同时奏响,大提琴的声音悠扬而沉静。好似中年男性的轻声低吟,又仿若曼哈顿一夜喧嚣后重归平寂的清晨。
“终于有演出了!”这是六十六岁的佐治亚州萨凡纳居民宝拉(paula)第一次来到纽约,造访中央公园。她拍拍丈夫卡斯滕(kalen)的手臂,兴奋地低声说道。
“嗯。我看到了。”正在为龟池里的天鹅们拍照的卡斯滕迟缓地转过脑袋,有些疑惑地眯起了眼睛,“怎么会只有三把大提琴,难道……”
卡斯滕的疑问戛然而止,因为不远处已经有人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六位穿着同款灰色风衣的男性,以及五位套着薄纱衣的女性朝毕世达喷泉的方向涌了过来。他们在喷泉边围成一个半圆。站得笔直,神情肃穆而又虔诚地看着忘我演奏着的大提琴手们。
六个小节很快告一段落,第七小节刚刚起头,这十一个人便整齐划一地除去外衣,露出风格样式都极其统一的黑色燕尾服和淡紫色晚礼服长裙。就像是有人在一旁发号施令似的,他们同时弯下腰脱掉鞋子,又在同一时间伸出右脚,跨入了水池。
“喔!”
从日本东京到曼哈顿学院学习建筑的光(hikai)发出了一声夸张的感叹,对身边的友人说道。
“看样子是一整个交响乐团!”
这十四位乐手训练有素,似乎是已经为了这场表演排练了数周一样。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具有恰到好处的艺术美感,踩点也极其准确。大提琴独奏的第八小节一结束,小提琴与中提琴便加入了合奏。
g、c、am。又是三组和弦,中提琴像是充满朝气的年轻男人,小提琴则如同婀娜多姿的俊美姑娘。二者你唱我和,比沉稳的大提琴多了几份跳脱灵动,在这片属于音乐的海洋里种下了一丝涟漪。明亮曼妙的音符如波纹般散开,像是洒在公园大道上的第一缕晨曦,充溢着令人赞美的生命气息。
“太棒了!”
沉静、活跃、欢快,三种截然不同的音色奇妙地融合在了一起,就像黑咖啡、牛奶与肉桂一样,迅速产生强烈的化学反应,变了颜色,也变了质感。虽然对音乐一窍不通。但伯尔克能够感受到那种超越语言的情感。伯尔克自认为并不是一个生性敏感的人,但现在,他却似乎能够真真切切地在眼前看到一幅为他徐徐展开的纽约清晨图景——第一缕阳光洒进室内,他睁开眼睛。窗外是仿佛闪耀着光环的摩天大厦,街道上正在与寒冷搏斗,升腾而起的白烟,挥舞着圆扇,叫卖希腊烤肉的小贩。以及即使在睡梦里也能听到的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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