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面上到是讶异,“元娘你在说些什么呢?我怎么都听不懂?”/p
季元娘手里紧紧捏着帕子,“姨母,元娘知道的,元娘都懂。您放心好了,元娘一定会好好地留在季家,绝不会让季家落在二叔手里,这季家本就是我娘一手撑起来,如何能让别人占了去!”/p
陈氏叹息,却是劝道:“元娘你何苦要与那些人打交道?他们哪里能由着你?”/p
季元娘摇头,眼神多了几分坚毅之色,“姨母,有些事您不知,当年季家将我娘的嫁妆全用完,又有我娘撑着季家,才有如今的季家,我如何能让我娘的心血落入二房手里?”/p
陈氏惊呼道:“大、大姐的嫁妆?”/p
她在闺中都厌恶称那位庶姐为大姐,不过当着当年老永宁伯的面儿,还是维持着组妹的称呼。/p
惊呼后,她的面色都变了,谁能有她知道当年这位庶姐的嫁妆,老永宁伯,她的那位好父亲,可真是厚待这位庶姐,给的嫁妆是众姐妹之间最多,当年让她又恨又嫉。“这季家胆子可真大,竟然敢用儿媳的嫁妆?”/p
季元娘缓缓地点头,“实是有此事,嫁妆单子还在我手里。”/p
陈氏心下一喜,恨不得将嫁妆单子全捏在手里,不过,她并不急,“那单子你可放好了,这单子比起如今财大气粗的季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了……”/p
季元娘也心知是如此,精致的眉眼间多了丝忧色,似乎没有了主心骨,“姨母,那我该如何是好?”/p
陈氏坦然道:“将嫁妆单子先放在我处吧?省得放在你手里,叫季家人弄了去,到时候连个证儿都没有。”/p
季元娘忙不迭地点点头,恨不得立时就将嫁妆单子给了陈氏,“姨母,单子放在别院里了,我回季家时并未带上,待得明日里我让人送过来。姨母可会在府里?”/p
陈氏满眼慈爱地迎向她惊惶的视线,“在的,你别担心,有什么事儿就来找我。虽说我只是个知府夫人,好歹也是这个杭州府的,自认还有点面子,想必季家会给我这点脸面。”/p
季元娘顿时喜出望外,心里头那些想法都写在脸上了,“那我就多谢姨母了。”/p
她并未在知府后院里多留,来得急,回得也急。/p
陈氏让身边最得利的利嬷嬷亲自送她出门,眼见着季元娘一出她的视线范围,她满脸的慈受之色顿时就消失了个干净,吩咐着身边的丫鬟,“将这些东西且收起来,别让在我跟前碍眼,待得这季元娘过来,还是用这套茶具。”/p
丫鬟并未多问一句,而是将陈氏的话记在心里,精精心心地将茶具收了起来。/p
利嬷嬷回来时,陈氏微闭着眼睛,“可是走了?”/p
利嬷嬷走到陈氏身边,蹲着身子却陈氏捏起腿来,“夫人,这季元娘真是没学到那位的一点儿心思,白长了那张脸,难怪舅太太打过那般的主意。”/p
陈氏与永宁伯夫人并不亲近,看不太上永宁伯夫人身上的小家子气,“提她作甚?”/p
利嬷嬷忙不提了,只是嘴上道:“老奴只是奇怪这季元娘的婆家怎的让她回江南了?难不成这中间有什么猫腻不成?这回江南,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到的事,她那婆家都不要她肚子的孩子了?”/p
陈氏听到此处,这眼睛一亮,“赶紧的,叫人去打听打听。”/p
有些宽厚之家不让儿媳守寡也是有的,但如季元娘这般怀着身孕,还能让她回江南的事,叫陈氏不得不怀疑这中间的猫腻。除非这婆家并不要季元娘肚子里的孩子。/p
陈氏自是想到此处了,心里头就有点儿怀疑起季元娘的品行来,在她的眼里如季元娘这般天生一副狐狸精样的女子,自是没有正派心思。她才这么一想,就觉得她是想到了关键处,不由得鄙视起季元娘来,“母女俩都是贱货,想当年她娘还想嫁给……”/p
这话还未出口,她适时地将话给缩了回来。/p
有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p
只是这季元娘一走,她个亲儿子杭烈到是来了。/p
她是越看儿子越欢喜,只觉得这儿子便是郡主与公主都是配得的,想起方才的事,便就稍拉了脸色,“不是早就吩咐过利嬷嬷了,让你别过来?”/p
杭烈最清楚陈氏的心思不过,无非是心里头不高兴,大概是些姐妹间的陈年旧事。“娘,季元娘既是守寡,那夫家难不成没人了,能让她一个妇人出来外边儿?就算不把她当回事,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顾着点了?”/p
陈氏眉头微皱,“这事儿实是不寻常。”正常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事的不寻常。/p
杭烈笑道:“娘,不如让儿子纳了她。”/p
“胡说!”陈氏打断他的话,在她眼里儿子最好,即使是妾,哪里能是季元娘,“这样的人如何入得我们家门?还带个拖油瓶过来?”/p
杭烈到是不在意,“孩子不是还没生下来嘛,这中间能不能顺利生下来也是难说。”/p
陈氏还是不同意,“我儿别提此事,她一介商户之女,又是个寡妇,哪里能入我儿的后院,且我儿还未成婚,岂能先有妾室?”/p
杭烈劝道:“娘,不过是纳了她,这事儿谁能知晓?找个地方安置她便成。她若是真有能耐将季家握在手里,到时再让她进门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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