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样，小珬！”/p
“都是一样的。”/p
裴珬抽出自己的手，重新坐下，从袖袋里拿出手帕擦了擦掌心，将就着递给裴思锦。/p
“莫嫌弃，擦擦吧，否则一会儿出去被看见就不好了。”/p
裴思锦接过手帕，却只抓在手里。/p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裴珬，“家主和裴易都希望你好好活着，还有裴绫，他不知此时正在何处与随欢过着快活的小日子，你就不想去寻他们吗？”/p
裴珬无奈，“思锦，你愈发不似从前那般果断了。”/p
“你也愈发不像从前了，我倒宁愿你一直任性些，哪怕不讲理也好。”/p
裴珬捂着嘴扑哧笑出来，“原来我在你心中一直是这样？”/p
裴思锦缓缓摇头，明明所言皆是美好的过往，她眉宇间的愁绪却越结越深。/p
“你很好，哪怕娇气些，却是谁也比不上的好。”/p
“那就一直记着这份好吧，我会开心的。”/p
裴思锦不明白她话中之意，迷茫地看过去时，裴珬却已站了起来，要送客了。/p
“今夜不早了，此处毕竟是皇宫，你早些回去吧，免得横生枝节。”/p
“可是你...”/p
“我已说过了，我会留下，无论对于三殿下而言我是怎样的一颗棋子，总归有她的用处。”/p
裴思锦脸上的泪痕已干了，在烛光下看上去有些斑驳，她却毫不在意，将裴珬的手帕叠好握在手心里。/p
“和亲是一条死路。”她索性直言不讳。/p
裴珬走过去，轻轻拥住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上。/p
“自我从这座潜渊宫里醒来那刻我便知道，思锦，我没有生路可走了。”/p
从今往后，她的面前便只有一条路，是别人安排设计好的路，是明知是死，却不得不走的路。/p
裴珬浅浅笑着，轻拍裴思锦的后背，要安慰她。/p
“人生在世，谁不会死呢？思锦，何必计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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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思锦沉着脸从殿内走出来的时候，一言不发就离开了，剩下芜菁和朱颜面面相觑，不知这位向来沉稳的裴家家主是闹了什么脾气。/p
芜菁不敢多逗留，很快便追上去了。/p
朱颜回过神来，看向灯火通明的殿内，烛光映在糊窗的纸上，有倩影徘徊，如幽魂游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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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思锦夜访潜渊宫的事自然瞒不住白淼，她从红玉口中听说此事时，也觉得新奇。/p
“你说是裴珬执意要留下的？”/p
红玉姿态夸张，像是在说什么奇幻瑰丽的创世神话。/p
“那可不，朱颜说她言辞恳切，不容置疑，就连裴思锦都不敢多说呢。”/p
“裴思锦就没有强行将她带走？”/p
红玉摸着自个光滑的下巴，“没有，两人在殿内聊了半个时辰，具体说了什么朱颜也不知，但其间似乎有争吵声，想来是两人意见不合。”/p
白淼笑了笑，不以为意。/p
“我知道裴思锦会去，但可没猜到裴珬会留下。”/p
红玉偷偷瞄了一眼自家殿下，小心翼翼猜测道，“她们两人有矛盾的，或许裴思锦并没有说出殿下的计划。”/p
否则谁会愿意留下来等死呢。/p
闻言，白淼放下手中的笔，要给自己这位天真的侍女上一课。/p
“红玉，若你父母是为俞之所杀，你会与他有长久的隔阂吗？”/p
“哎？”红玉不豫她会问这样的问题，愣了一瞬，紧接着脸蛋就红了。/p
“殿下为何会这样问，我父母去的早，怎么会与师兄有关。”/p
“我不是说了吗，若是。”/p
“不会是。”红玉答得果决，没有半点犹豫，“师兄不会是。”/p
白淼了然一笑，“现在你明白裴珬的心思了？无论咱们安排的多天衣无缝，无论裴珬有多蠢，咱们只要陷害的是裴思锦，她就不会信。”/p
红玉咬着嘴唇，静默不言。/p
她的确是明白了，可突然之间就觉得难过。/p
因为白淼的缘故，她是一直不喜欢裴珬的。/p
凭什么自家殿下受尽苦难，身为息悯皇后真正女儿的裴珬却能安享太平呢。/p
可今时今日，白淼用一个比喻，拉近了她与裴珬之间的距离。/p
原来人人都是可怜的。/p
见自家侍女发愣，白淼拽了拽她的长袖。/p
“既然她识时务，也许我该待她好一点，在还有机会的时候。”/p
“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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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淼鲜有没打招呼就做的事儿，因为她是个极自律的人，凡事都有计划，都会知会她们这些手下，做完全的准备。/p
因此当白淼突然出现在潜渊宫的时候，坐在屋脊上发呆的朱颜怀疑自己是不是太阳晒多了，产生了幻觉。/p
“喂！朱颜姐姐，你怎么跟那个人在一起就变傻了，连殿下到了都不知道！”红玉扯着嗓子喊，抓住机会就要揶揄别人。/p
朱颜后知后觉地跳下屋顶，行了礼，起身时，裴珬已在廊下站着了。/p
她原本在殿内作画，被红玉惊扰，画作毁了，这才出来看一看。/p
见阳光下的三人看过来，她略一福身，便算作行礼了。/p
“今日天气甚好，怎的不出来晒晒太阳？”白淼笑着招呼，当真如同关爱幼妹的姐姐。/p
裴珬回以一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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