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风月- 第122章 风波起（三）(2/3)

事实上，当裴思锦意识到杀了裴家那两个杀手的人是出自凤宫时，她就已经意识到白淼想做什么了。/p

但她实在不愿相信自己的猜测，因为那实在太大胆，也太匪夷所思。/p

她意识到自己并不了解白淼为人，甚至第一次开始怀疑，她主动找上白淼的行为是对是错。/p

白盏与百官启程前往岐山的第二日，郭禹又失踪了。/p

但这一次裴思锦懒得再耗费心思去猜测他的去向，因为裴复的逃脱计划也明目张胆的摆上了桌面。/p

裴复没有告诉她具体的计划和去向，只问了她一句话，“走，或留？”/p

裴思锦没有直接表明自己的立场，她的回答是：“我要找到小珬。”/p

那时裴复的表情很奇怪，是一种既惋惜又欣慰的表情，或许他自己也是矛盾的，可时至今日，为求自保，他已没有退路。/p

故他以父亲的身份拍了拍裴思锦的肩，像是下了什么决心。/p

“想要找到小珬，就去岐山吧。”他如是说。/p

裴思锦没有问为什么，她向裴复告别，叫上芜菁一起，踏上了前往岐山的路。/p

离开的时候，她没忘叫上裴绫，如果裴珬在岐山，那随欢必然也在，这使得她坚信郭禹也走了那一条路。/p

启程之前，芜菁特意留意了裴霄和裴易的去向，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并无异状，仍然每天做着很日常的事，哪怕裴家的生意留在京城的已不多，因为早被裴复暗中转移走了。/p

岐山位于京城的东南方，其上建有丹颐太庙，以及丹颐历代皇帝的陵墓，但说起来，也不过鸣珂帝以及其子白璞两人而已。/p

岐山山高地广，除了一条上山的主道外，还有许多小道。/p

祭祀带的士兵数量有限，很难把每条道都把守的严丝合缝，这也给众人留下了机会。/p

但太庙附近有重兵把守，想要接近就不太可能了。/p

裴思锦、裴绫和芜菁三人赶到岐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是忌辰当日的清晨。/p

岐山脚下已经聚集了许多千里迢迢前来祭奠鸣珂帝的百姓，他们混在人群之中，倒也不算醒目。/p

裴思锦是第一次在鸣珂帝忌辰时到达岐山地界，往年都只是听说此地盛况，如今亲眼看着人山人海的小镇，不由得对鸣珂帝又多了几分敬仰之情。/p

如果一个皇帝可以做到在死后也引得万民同朝，那必然是个受百姓爱戴的好皇帝。/p

裴思锦难免又想起白盏，两相比较之下，唯有叹息。/p

有史书曾言，一个国家最兴盛必然是在其初建国时，随着朝代更迭，会渐渐趋于平稳，而皇帝也渐渐中庸，只可行守成之事，难有雄心壮志。/p

可如今不过三代，白盏已行中庸之道，无功无过，实在令人唏嘘。/p

裴思锦三人装作前来祭奠的百姓，顺着人群向前，上山的路由士兵把守，裴思锦略估计了一下此番白盏带来的兵力，似乎并不多。/p

她皱眉，这并不是好事。/p

山上的太庙传来钟声，浑厚沉闷，祭典似乎已经开始了。/p

裴绫凑上来，问她，“我们怎么办？这山这么大，还有那么多士兵，去哪找小珬和随欢啊？”/p

裴思锦盯着山腰处缓缓冒出的白烟，眉头皱的愈发深。/p

芜菁把裴绫轻轻推开。/p

“你别烦她了，让她好好想想。”/p

裴绫冲她“哼”了一声，嘟囔了一句“死丫头”，便不做声了。/p

裴思锦不明白，裴复告诉她在岐山能找到裴珬，那她应该找的人是谁呢？/p

她确信当初在杏花楼带走裴珬和随欢的人是裴易，可岐山中只有皇室中人，无论是谁，都意味着裴霄站了队，这对于即将背离凤宫，乃至背离丹颐的裴家来说，有什么意义吗？/p

“芜菁。”/p

芜菁听见裴思锦的呼唤，立马撇下裴绫，俯身过来。/p

“怎么了？”/p

“如果裴家背叛了凤宫，会有什么后果？”/p

芜菁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有些为难，毕竟她也是一个处在裴家和凤宫之间的人物。/p

“我并不知道殿下的打算，但以我对殿下的了解，她会追查到底。”/p

裴思锦知道芜菁的话有所保留，但她现在急需一些东西破开裂缝，为自己的思路寻一个出口。/p

“追查到底，然后呢？”/p

芜菁只能看见裴思锦的侧脸，很认真，很苦恼，她其实是有些理解裴思锦现在的心情的，或者说，在相同处境中的她们，最能彼此了解。/p

于是她决定说实话。/p

“殿下会杀尽裴家的每一个人，绝不姑息。”/p

裴思锦胸口的气息一窒，然后苦涩的笑了。/p

“原是如此。”/p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事实上，她们两之前一直默契的对此事避而不谈。/p

裴思锦叹了口气。/p

“因为我想知道，裴霄会站在哪一边。/p

以他的性格，愿意从儋州回到京城，必然不会是因为什么父子情深，他铁了心要为赵佑报仇，但若是没有人帮他，这个仇他报不了。/p

我想不明白，他找到的靠山究竟是谁，凤宫，还是太子府。”/p

“怎么可能是太子府。”这时裴绫又凑了上来，此前他默默跟在后面听裴思锦和芜菁的对话，如今也算是忍不住开口。/p

“娘是陛下杀的，太子府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