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东，你说过让我等你，然后娶我，可是，你还是食言了。/p
民国1918年冬。/p
华都的寒风凛冽。路上的行人头都缩着将外袖拉紧。/p
商铺的角落里，衣衫褴褛的少女缩在角落。/p
一双眼却如寒冰一般。/p
华怜低着头，将嘴角的血迹擦干。/p
“去买些衣物吧，姑娘家的，不能落下病根了。”/p
少年清冽的嗓音传入耳中。/p
华怜抬头，少年俊朗又稚嫩的面庞映入眼中，让她有一瞬间的怔愣。/p
等华怜回过神来，少年已经将几枚大洋放入华怜的手心。/p
华怜看着少年，干裂的唇吐出两个谢谢。/p
几不可闻。/p
可少年却听见了。/p
少年笑了，如明月那般温暖，令人目眩。/p
华怜听见他说。/p
你又何必谢我，我只是做了力所能及之事，要怪，只能怪这世道，太乱了。/p
少年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可奈何。/p
华怜认得他，靳家大少爷靳东。/p
华都所有名门千金的梦中情人。/p
却也是出了名的善人。/p
她攥紧手中的大洋，就那样看着少年走远的身影/p
那是华怜第一次见到靳东。/p
如同最卑微的杂草看见天上的明月，可望却不可及。/p
可却偏偏，杂草动心了。/p
半年后，华怜走在街上听见有人议论。/p
靳东要去当兵了，一去就是五年。/p
连靳家老爷子都说不动他。/p
整个华都的人都说靳家大少爷脑袋被驴踢了，放着好好的富少爷不做，跑去当兵受苦。/p
靳东走的那天华怜偷偷的跑去码头看他。/p
少年俊朗的面庞在日光的照耀下发光。/p
她听见他对靳老爷子说，他要让华都安稳，他要让整个华都的人们吃饱饭。/p
华怜躲在角落里，看着靳东上船，逐渐模糊的船影。/p
她抚上自己的胸口，感受到胸腔中激烈的跳动。/p
看，这就是你喜欢上的人。/p
华怜低头，嘴角上扬。/p
没有人知道，在那个清晨，有一个少女明白了自己的心事。/p
后来，华怜成了名动整个华都的交际花。/p
说她让整个华都的男人都为她倾倒也不为过。/p
谁也不知道，曾经那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服下，竟是这样一副如花容颜。/p
再次相见，是在百夜场举办的晚宴上。/p
晚宴上杯觥交错，声色犬马。/p
华怜正在和青帮老大谈笑。/p
就听见门口的小厮喊了一声靳司令到。/p
她回过头，看见靳东从门口走进来。/p
他穿着一身军服，曾经稚嫩的脸经过五年的时光变得更加俊朗，宴会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愈加显得菱角分明。/p
他变了。/p
变得不苟言笑，却又更加高不可攀。/p
华怜抿了口手中的红酒，掩下眼中的苦涩。/p
直到有人喊她上台，她才笑着道了句失陪。/p
华怜走上宴会的舞台，解下肩上的披帛，露出里面穿着的红旗袍。/p
妩媚动人，柔媚多情。/p
她开口唱着风靡华都的歌，略显迷离的眼神盯着台下的靳东。/p
靳东也看着她，冷峻眼中却只有陌生。/p
华怜笑着唱完最后一句，便下了台。/p
她借口身体不适，回到楼上。却又止不住内心的感情从阳台往下偷望靳东。/p
直到宴会结束，直到她再也看不见靳东，华怜才回了房。/p
该死心了，她想。/p
想她华怜不过是一个歌女，就算还是完璧之身，却也是配不上靳家大少爷的。/p
更何况，华怜苦笑。/p
他现在还是整个华都的司令啊。/p
她爱上的男人有多优秀啊，只是，她配不上。/p
多悲哀。/p
她轻叹。/p
华怜喝了一整晚的酒，醉生梦死。/p
但她没有想到，第二天早上靳东的警卫员却来百夜场找她。/p
警卫员说，他们家大少爷请她今晚在丽阁吃饭。/p
华怜惊了下，随即面色平淡的应下了。/p
她试了一下午的衣服，穿了一身绣着蝴蝶的红旗袍，又化了精致的妆容前去应约。/p
等华怜到了丽阁，发现靳东已经坐在那等她。/p
她坐下，笑的风情万种。/p
但是靳东的表情却很是阴沉。/p
她不知道为什么。/p
华怜甚至不敢想，若是靳东讨厌她，她又该怎么办？/p
那顿饭他们吃的很清净。/p
华怜却已经很满足了。/p
吃完后，靳东却没有把她送回百夜场。/p
他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司令府上。/p
“怜怜，做我的女人。”/p
华怜抬头，眼中闪着不可思议的光。/p
她险些哭了出来，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让人脆弱到这种地步。/p
靳东吻了她。/p
接下来的一年，华怜不在去百夜场唱歌，名动华都的歌女华怜从此消失。/p
留下的，只是靳东的女人华怜。/p
华怜过的很幸福，虽然靳东没有给她名分，但整个华都却都知道华怜是他的女人。/p
所有人都说，靳东对她只是玩玩，等玩腻了，就会甩了她。/p
只有华怜知道，靳东除了吻她，却没有碰她。/p
他给了她足够的尊重。/p
她以为一直会这样下去，等到时间到了，她就会嫁给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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